“我…没…”没等鹿一兰一句话，胖虾米左右开弓连了她两个耳光“怎么？不服吗你，臭婊，你以为这是你们旧社会的天下，以为还是林大可当权的时候吗…”鹿一兰没敢躲，脸上火辣辣地疼，让她的脸显得扭曲。

“快，一会批斗会开始了你要是码不完，给你挂十块在脖上。”那几个砖垛距开会的场地不太远，可也有二十多米，鹿一兰每次抱四五块砖，来回小跑着，用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才码起一个三米多长，一米多宽，一尺多的临时批斗台，此时，她那好看的细脖上已经全是汗，有些散的发也被汗粘在脸上，一缕一缕的。

“是…”鹿一兰低着应。

“我…”鹿一兰微微侧转了一下脑袋，想去看李队长求救，但终于没敢，李队长正在里院和社员们聊天，也没看到这一幕。

她夸张地着镜，象是很有学问的，其实她娘家就是我们一个公社的，最学历也和我一样，就是农业中学毕业而已。她这人斗争可积极，批斗起地主婆来是从不留情面的，那时全村的妇女小孩，一说胖虾米的名字，都要畏惧三分。也是，斗争不积极，怎么可能当呢。

“快！耽误了今天的批斗会，明天开全大队社员大会斗你。”鹿一兰又赶忙应了一声，然后，又将那小砖台上的青砖四块五块地抱起，仍旧小跑着，一趟又一趟地码放回原。

“你给我拉着脸什么，要我看你脸是吗？”胖虾米的话，和她的耳光，让这个从八岁就开始演戏的演员也不知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想用哭相，不敢，想用笑脸，不合适，想用…她努力地搜寻着学戏时所有用于表情的表情，将双并的的，双臂使劲地贴着大，上向前倾斜成一个角度，抬看着她，挤一个似哭不是哭似笑不是笑似开心是开心似的表情，嚅嚅地说“是…是…我不老实…我改正…我不敢了…”实际这也是当年四类分在表示自己老实认罪表示服从制时的话。

批斗会步就班，没有半的新意。照例先是宣读罪状，然后又是群众发言，然后又是审问，然后又是认罪，全是老一。因为是妇女社员参加的大会，好多个女社员把自己的孩也

批斗会开始了，赵小凤等几个民兵将妈妈和鹿一兰押到场地中间，撅了下去，又有两个女民兵不知从哪押来了五大绑着的林大可，也撅在了妈妈和鹿一兰的中间，妇女社员们一边喝着茶，一边着针线活，一边开始了批斗。

她站在我家小院门，院里是正聚集着等着开会的社员，院外则是拚命地把砖码放回原地的坏分鹿一兰，当着众多女社员的面，正是胖虾米显示威风的时候，她站了一小会，放开嗓门，对着院外喊：“鹿一兰！”

“谁让你把砖摆到这来的，好好的场地，一堆砖，又这么矮，能起什么作用，想故意阻挠对你的批斗会是不是？”

“去，把那堆砖，搬过去摆好，摆整齐。”鹿一兰听话地走到外院打谷场上，从不远的几个砖垛，把一摞摞的砖抱起来，摆放到批斗会时专用的位置上。

胖虾米的威风发的很满意，便走了小院，鹿一兰又足足搬了四十多分钟，直到全被汗透，那堆砖总算又回到了原。

她走到外院时，看到仍旧在码着砖台的鹿一兰，很是有派地命令她：“你，鹿一兰，过来！”鹿一兰乖乖走到她面前，立正垂手站好，中仍然急促地息着。

赵大婶说话了“我去家里找找，我有一双鞋穿破了不想穿了，上午还想卖给一个收破烂的，没遇到，我去拿来。”又有几个人来，院里的人多起来，赵大婶也从家中取来了她穿破了的一双布鞋。李队长一改刚才的和善，对着妈妈，加大了嗓门说：“不要脸的破鞋，去，到墙跟那立正站好。

“搬回去！”胖虾米以不可动摇的权威命令。

那个鹿一兰，也低着走了院，李队长又冲着她“你个臭婊，谁让你这么晚来的，你当是你当戏时，还得让看戏的坐好了等你吗。”鹿一兰面对着李队长立正，弯腰，中嚅嚅：“我…我…我不老实…”

“他的鞋那么臭，再说，一会小侉也要挂破鞋呀。”另一个女社员反对。

“有。”鹿一兰答到，踹着气来到她的面前，立正站好，鼓起的脯急剧地起伏着。

“你那臭嘴嘟嚷什么呐？”

一个个不却丰满有余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了，她就是我们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革委会成员米凤霞。因为有轻度的近视，人送外号胖虾（瞎）米。

妈妈低走到墙角，面对着大家，低下，并拢双，双臂贴在大上，站好。赵大婶走过去，把自己刚刚穿破的一双臭鞋挂到妈妈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