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我发言”一个男声大声报告。

“你狗妈是不是破鞋坏分？”

但只念三分钟左右，赵小凤便又是一声大喝：“念的什么七八糟的，不老实，站起来撅着。”我只好将跪着的双站直，并拢，再次将弯过膝盖，弯成一个大虾状，听着下一个学生上台批斗。

“是…”

场上，已经集合起哄哄黑压压的学生。这是一个只有那时的农村才有的现象，学生从一年级上到九年级，就算完成了中教育，小学五年，初中中各两年。古里洼村人多，学生也多。

上课了，班主任是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回乡女知青，她说：“大家不要说话了，这一课，我们班开批斗会，斗争地主狗崽鲁小北，请同学们踊跃发言”说完对我命令：“鲁小北，过来。”我照她的命令，低走到讲台前面，立正站好。

学校也没有专门的主持人，赵小凤只和学校革委会的说了几句什么，就一手抓住我的左臂，一手住我的脖领将我押到了台上。

他上来了，这是一个虎虎脑的小男孩，他上来背了几段语录，就开始指责我：“鲁小北，我问你，你狗爹是不是反革命？”我低着回答：“是…”

虽然我不敢反抗，心里却十分的不服气，但后来我服了，彻底服了。

我一动不敢动地象个大虾般弯着，任由台下面无数双睛看着，议论着。好在我的是低着只能看到脚面的，不然我不知该如何对视那些看着我的熟悉的睛。

“撅下去”她又一声喝令，我便重又撅下去。

从办公室到他们那个班，要穿过一个大场，场上积满了玩闹游戏的学生，见我被带来，便群起对我抢起拳脚，我的上，脑袋上，上，上，挨了不知多少下，虽然打的力度都不是特别的大，但群众的力量是我领教了的，我几乎不敢躲避，只是低着，盼望着快到他们教室。

“鲁小北耍氓，偷看女知青上厕所，大家说，该怎么办？”

“打倒臭氓鲁小北！”

“撅下去，低认罪。”我便老实地将上弯下，一动不敢动地撅在了那里。

“破坏知识青年上

“哪位同学先发言？”

“批倒批臭，让他永世不得翻。”

“打倒…”…一阵号声后，便是各年级的学生上台发言，每发言完毕一个，赵小凤便喝令我：“鲁小北，跪下，老实待你犯的罪。”于是我便得以将撅酸了的腰收拢一下，原地跪了下去，低着，对着早已放在脚下并用小石压住的一张认罪书，念起来。

台上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几张大字报和关于批斗我的标语。

说真话，让一个少女如此这般地住自己，那觉可不同于让男民兵这样我，那只手一接到我的，浑便象是了电似的，有一说不的觉。可当着平日里天天见面的老师同学们在台上被女生摆成这么一难受的姿势，又有着无穷的羞辱。

不知挨了多少下，终于走了他们那个教室。

大会结束了，批斗却并没有结束。各年级红卫兵代表纷纷要求将我给他们班批斗，赵小凤开始不允许，但耐不住两个红卫兵积极分的狂要求，又有一个老师帮助说话，才勉同意了。于是一个六年级（在当时算是初一）的两名红卫兵代表便得以将我带到他们班批斗。

就这样，每上来一个学生，便先是发言，然后对我审问怒斥，每一个学生下台了，我便又一次宣读认罪书，每念到三分钟左右，便又被喝斥着重又撅下去，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有五六个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我也就用五六遍才将那认罪书念完。

这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大概都只有十二三岁，都只到我肩膀那么。见赵小凤同意了，便冲到正在立正面墙而立的我后，象老练的民兵一样，分别抓住我的手腕和衣领，然后幼稚地一声大喝：“鲁小北，跟我们走，给我老实。”我…一个当时十六岁，已经一米七六的半大小伙，便被两个比我矮一，比我小好几岁的少年这样揪着，低着，走了学校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