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位狡诈的江先生不是军统却胜似军统的人，你们搅合在一起…”“庄先生莫不是收了哪方的黑钱，想借着公务光明正大地吞它一笔？”夜蝶在此时打开手包，把几张照片和一迭装订好的文件置于茶几上。

淡然笑：“呀，瞧您这话说的。”“江老板好歹以前也是我们训练营的教官，专教译电不需看人，都是学员围着他来转，而今叫军座恼了他了。我先替他赔个不是。”

走包厢的夜蝶仍着那件黑素丽的长旗袍，无妆容无首饰，并没存了心思想要靠一张脸去讨好哪个男人，只是她的长发用一支弯月木簪挑挽了起来，随且练，她下意识地瞥了一跪在地上的江雍和他前的血迹。

且他那张再俊再秀的脸也算是真真破了相，束在后的手又不能去从嘴角和颊边到脖颈的血渍，看着心惊，如此。

“最后问一次。”“甄玉伶现在到底在哪里。”这时的包厢廊外有些许急促的脚步声，秘书科长见状迅速开门走了去低声询问，然后来报：“军座，自称是甄小的一个女人到了。”＊＊＊

“军座。”夜蝶恭谨地唤了这样一声“看来江老板没能让您满意呀。”“甄小…”陈一乘接过秘书科长递过来的烟和火，并没看她，继续冷声：“甄小若不是庄先生，你得陪着你的江老板一起上路。”

陈一乘着烟，又看了一腕表上的时间，平平讽刺：“你们军统最喜掏那暗地里的腌臜，这事情还要旁人手？”

“甄小是我，‘庄周’也是我。”“我和江先生今晚诚心请军座前来，确有一事相求。”“调查统计局三计划暗杀东国使馆的总领事…尾崎裕（OzakiHirosi），以及他所属公馆内的几名军官。”夜蝶大方承认。

“那时送给您一些佐证，我借刀杀人是真，但如今也是真想帮军座遂了这个心愿。”“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心意，脏事让我们来，绝对能让那徐姓老狗在珠港活得里外不是人，再落个死无全尸。”陈一乘示意秘书科长把夜蝶放在茶几上的东西收走，同时秘书科长也预好纸笔，准备记录。

夜蝶始终凝视着陈一乘没有什么变化的冷漠表情，循序渐补充说：“当年陈副军为小人所谋害，军座上位虽能扬一恶气叫他徐家在锦锡失了势，但那徐政委跑到珠港这洋人地界卖国求荣，地远棘手，军座难以赶尽杀绝。”

“我当年是了训练班成了工作太太的第一年，是这徐政委见不得光、一月几会的小情妇，也是给您写匿名信的‘庄周’。”

那位庄先生见到他这般模样应是满意了。费了些时间才调整好呼频率的江雍睁下意识地看向陈一乘，只见他已转坐回了沙发上，许是睛充血，现下视野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得他：“不想死在这里，最好别再耍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夜蝶抬手将耳边一簇没能挽起的发丝拨到耳后，嗅到了一些这个房间里残余的剑弩张的氛围。默声片刻，以稍缓谈判的前奏，被动了可不好。看来江雍没能顺得了陈一乘的脾气，还可能火上浇了油，了他的逆鳞。当真是没用的男人。

“但捡起他的老本行还是能信得过的，军座何不看一他截来的电报和拍来的照片？”陈一乘的视线落至文件的扉页与手边的第一张相片，似是没有什么想要翻动的望，亦或者是在等着夜蝶先发制人。横竖他必须是被求的那一个。

他依然在大呼，像是快要不过气。缓步经过他，跟鞋踩过血渍时的声响节奏毫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