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心直快，了当问：“…伶跑到哪里去了？”“我的人今天去她的住没找到她，账的也说她好久没去拿钱，怎么过活？”他说到这里，才把视线移回到江雍面上，意有所指：“…我走之前你说会看着她的，江哥。”

“雍爷，恕我多嘴，可下属实没必要为了甄小和军那边对着啊。”江雍默声片刻，脸上倒有了些意义不明的笑意。

“今早打电话问了陈一乘，他也不放她。”谢沛不信，他当然记得在渠县接玉伶的那个雨天，她一见到他就哭得惨惨兮兮，涕泗横。撑着伞都似是被雨淋了个面目全非，连连委屈的劲活像是受了什么待。要说是陈一乘抓她不放，他是信的，但要说是甄玉伶自己要去的。

隐约能从白里看几丝渗血的透红。谢沛朝青莺的方向看过一，然后转命那医生把窗帘掸开一些，窗开大一些。声气并不洪亮，见着发白，想来还是失血过多，又于海上拖了些时日，伤到了。

瞧见谢沛半坐在床上，光着上，成条成淌的血迹要不的。腰际则缠了厚实的纱布，右臂的同样包扎着。

“…怎么说？”“他们要查包私有军火，以国民政府的名义。也查了我们从东国订的一批汽车，只不过我们这回先运的都是青霉素的沙土，谎称是稀土，他们没查到什么。”

“把跟着我的女人卖了？”“是伶伶自己的意思，她跟去的。”江雍把青莺招过来，让她把床的盆里的去换了。

“叫青莺在你这里留住几天，看顾你的起居。”谢沛在试着活动自己的左手，拿床边盆里的温巾拭上涸的血迹，回：“都是刀伤，不血了就行，没那么多说。”

“甄玉伶的事我自有考量，电报照我的意思发，人就不先从陈家接了。”“叫青莺也跟着我去一趟，让她去看顾阿沛。”

随意叹了句：“陈一乘当真记仇。”他并没有对这所谓的找茬再多余的评论，而是转而提起另一个话：“尹家的事如何了？”

＊＊＊谢沛的别墅和房地远在城外，平日里他大多歇在港边的落脚地，有几房产。许是这次伤得不轻，并未归家，就近回了港附近的一间公寓。江雍带着青莺门转卧室时，房间里只有一个刚帮他换完纱布的上门医生。

江雍沉默片刻。回：“她在陈一乘那里。”室内又陷间断的静默中。还是谢沛先起了话，就算声音比平日里轻了些，仍能听他的讽意：“江哥这是…”

系了。雍爷何故还要倒贴再？”江雍在用扳指搓着玉伶昨晚默给他的那张名单。现下已经是一团废纸，但又蓦然展开来看，不知是在看哪个人的名字，而秘书的话仍没说完，絮絮叨叨：“今早港那边盯梢报来，说军的人在找我们的麻烦。”

“瑶芳的日不好过，说尹家太太给她几次下毒，恐是撑不到孩落产。”江雍回：“让她多靠着尹禹巳，哄住他，生了孩事成之后再多给她些钱。”再三言两语把秘书打发了：“备些东西，我去看阿沛。”

江雍只劝：“女心细，留一个来端饭跑，换药也使得的。”谢沛把浸红的巾扔回盆里，靠在床，又一次看了门的方向。才知江雍是真的就只带了一个女人过来。还不是他想的那个。

床边换下来的一小堆带血纱布还没来得及清理，浸得褐乌红，房间里的一团腥气仍未散尽。江雍让青莺帮着医生清扫，再去遵医嘱拿药煮药，而后顺手拉了一张椅坐于床前，寒暄问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