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提高了,充满了期待。
他故意背对着她,又倒了些酒,这酒是按照复杂的科学配方调制好的,浓度恰到好处。
她坐在松软的沙发里,笑了笑又说:“怎么样?”
“塞雷娜,”她的名字足以使他平静下来,他又在心底轻声喊了一遍,刚才突如其来的焦躁不安稍稍平复了些。“塞雷娜…也许你是正确的。”
“那当然,亲爱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惊讶呢?”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弹奏得有点拘谨。”他若有所思地说“你能听得出她有些放不开,拘泥于乐谱,不过她的身体能应和音乐的旋律,你一定要听听那张CD。”
“我会的,”塞雷娜答应着,微笑仍挂在嘴角上“不过你是否有什么打算,有什么计划?”
“《水之韵》”他说着,终于转过身来,向她走去,手里端着为她倒好的酒。“她需要的是提高接受力。不要有什么禁忌,或许适当的睡眠疗法…你让麦迪给她送去一些东西了吗?”
“当然,”她轻声说道,她接过酒杯时,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要我去陪陪她吗?”
“不必了,我会的。”
“但是米卡,你从来不…”
“请允许我,塞雷娜,我…我今晚想试一试,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对不对?”
是吗?她喝了口酒,一边仔细审视着他,一边考虑着如何回答他。
她睡着了。不,严格他讲并没有睡着…也许正做着梦?她已经醒了,她想,她看见他正向她逼近,金色的头发,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但是转瞬间,这一切又从视野里消失。这会儿她一丝不挂,赤裸着。她能听见刚才睡衣脱落下来时和皮肤摩擦的声音,凉风抚摸着她的胴体,当丝质衣服滑到胳膊上,乳房上时,她觉得身体要暴胀开,柔软的丝带从她的肚子上垂下来,悬在两腿之间,轻拂着她的玉腿。
有音乐声飘来,她一下子听出是韩德尔的《水之韵》,旋律严,优美,流畅,颇有感染力。乐声离得是那样近,彷佛她正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她的身子微微摇晃着,好像奋力驾着游戈在泰晤士河上的小船,溯流而上。河水在奔流着。她矜持、重的神态,看上去像是盛大出巡队伍里的高贵的公主。她俯身于浴缸冰凉的大理石贴面。她知道,她是赤身裸体的,可以感觉到大理石的纹理紧贴着她的皮肤。她粉嫩滑腻的胳膊被人从两边举起来,用细细的丝绳缠绕住。如果她真的被绑起来,那束缚住身体的绳子一定是丝做的,她想着,有些迷乱。她感到有人拽住她的腿,分开两股,又用粗粗的丝质绳索套住她的脚踝。她本能地知道那绳索肯定是白色的。在崇拜者的面前袒露出躯体,也许多少让她有点窘迫,但她知道她的皮肤如丝绳一样雪白,知道她像船下的水流一样激情荡漾,妖娆多姿,开朗奔放。
他站在后面,喘着粗气。她是那样的苗条纤弱,可以轻而易举地被抬起来。她的眼睛闭着,呼吸均匀,他相信如果他举起她,她会醒来,但这会儿她看上去睡得很沉。多亏麦迪把她安排在『绿屋』,它有个套房和浴室,自成一体。她深陷在黑色大理石的浴缸里,粉白的肌肤像珍珠一样闪光。她张开手脚,搭放在浴缸的边沿,她修长的玉腿张得大大的,火红的头发蓬松凌乱,她像是他早些时候曾比喻过的牺牲品,似乎要供奉给…想起了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拧开水龙头,调好水温,接着拿起莲蓬头…
哦,天啊,真棒,舒服极了,那些喷射出来的热水打湿了她的皮肤,在她身上流淌着,温暖着她。冰凉的大理石与四溅的热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多么奇妙的淋浴!热流从足心缓缓地涌向脚趾间,然后顺着大腿的曲线,冲向身体的最隐秘处,水沿着这路径反覆流淌着,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她,水流时缓时急时舒时猛…好像是和着琴音。《水之韵》,她想到,渴望着喷涌下来的水花能捕捉住悠扬的旋律,渴望着能把音乐召唤到她的快感中心,但是她的手腕被缚住,她的腿不能动。只有她的躯干随水流而移动,起伏。她像是大海里的海葵,在波涛中飘浮荡漾,她被水控制着,裹携着,一会儿沉入波谷,一会几又涌上波峰,狼花四溅,似乎是应着音乐连续不断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