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渐渐暮，市局大楼依然灯火通明，每一扇窗都是小舞台，上演着嬉笑怒骂、悲离合，刘瑕双手袋，和连景云一走了一段，连景云在一棵树下停下来，手里还不断地把玩着那个打火机，打起来火，又掉。

他的语气有些暴，刘瑕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连景云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不好意思啊虾米，有些时候吧…怎么说呢，估计是我书读得不多吧——我不喜你刚才那语气。”

“你怎么知我有？”

连景云没有上接话，过了一会，他吞咽一下“但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审讯方式，会给嫌犯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没有，目前反而陷僵局了。”祈年玉说“他们分辨了加密方式——输密码超过三次，文件夹会自行销毁，所以本来那无限试错的暴力破解法已经不适用了。”

连景云忽然打断她“别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证据链的终，他不需要自证清白，在审里需要我们去证明他有罪。这个案件，和我想得一样，突破还是要落到那个加密文件夹上——技术科那边有没有展？”

刘瑕能觉到，连景云并不仅仅在问这一个问题，甚至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案的得失。这是个很简单的分析题，连景云需要电脑技术，沈钦不提供——这冲突其实无关要，但后面的分就未必了——现在刘瑕选择站在谁那边，谁就更重要。

“开什么玩笑，”连景云说，伸手刘瑕的发“咱俩谁和谁，那关系必须不一般啊，你在我里，就没有秘密。”

连景云的眉舒展了一些，他开始开玩笑了“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看到旧人哭，失两个字，好辛苦——好了好了，不闹了，既然你认为再打扰沈先生不明智，那只能暂且把黑客破解这条线放下，回到心理突破上来——你保留没说的那个办法，是什么？”

他的评论，就像是海面上的冰山，有大的情绪隐藏在下，未

刘瑕看着这对师兄弟一搭一唱，表情无动于衷，连景云瞥她一，掏一烟，浑摸火，祈年玉赶忙讨好地起打火机送上，他要凑过去，又改变主意。“咱俩去走走。”

“你真的不愿意去试着说服一下沈先生？”他问，似乎经过思熟虑。

“我不会他。”她没有犹豫，想想，又加上一句“我建议你也不要迫，他对这行为的反应，不会很好。”

刘瑕被他的话逗得笑了十几秒“！”

“有极大可能会留下严重后遗症。”刘瑕说“这和传统的疲劳审讯不同，你必须系统地摧毁他的心理机制，才能让他放弃自保，选择一条明显不利于自己的路——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送监狱呆20年？一个已经不想好好活的人，这审讯方式的目的，就是把他变成那样一个人——而且不考虑怎么把他变回来。你可以在一周内摧毁一个人，但绝无可能在一周内治愈他，你要一层层地毁掉他的自我防卫机制，目的明确地一消磨掉他的求生——据说关塔那监狱曾过类似试验，大分受试者在审讯后的几年内都死了，或者疯了，幸存的那些也留下了长期的ptsd症状——”

“嗯。”连景云打着火机的手凝住了。“你是说疲劳审讯？那个也已经被禁止了，现在都得看录像，审讯时间、睡眠时间…什么都在监控里，每天提供的睡眠时间少于8小时，获得的证据是非法证据，要被排除的。”

“我知这个，”刘瑕说“现在单次审讯时间不能超过12小时，因为一次超过12小时的审讯会突破大多数人的心理承受范围——但要注意的是，这个心理承受范围是个变量。合压、攻击、针对式问话，12小时，其实已经是个会让大多数人到沮丧的时间，紊他的作息，一步削弱他的神稳定…这样的审讯模式，重复个一周左右，有很大几率会让叶楚浩辰心理崩溃，招认密码。”

但她不否认连景云的说法“的确有一个办法，但不适合公开讨论。你还记得我说过吗，其实正常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