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一走，气氛就凄清下来，母两个对视一，钟姨脸颊上的肌动几下，又笑来，她要开，但连景云再一次抢了她的话。

“一转就是十五六年了，”她轻声说，没松开手，反而加了劲，着刘瑕的手腕，像是要传达自己的情“想想以前，再看看你现在，过得多好？真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十五年了，虾米，你也该找一个了——听到你的好消息，阿姨真的为你开心。”

“您别听他胡说！”刘瑕大窘“他顺嘴瞎拐的货，就知拿我说事——他人气也旺啊，我们工作室那个小姑娘就被他迷住了，成天连大哥长连大哥短的和我惦记他，您快去撮合撮合，别问我了，谁知他私下还藏了几个倾慕者。”

“也是，刚真还以为自己还在老家呢。”钟姨自己想想也笑了，她靠在门边看刘瑕，神慈中又有怀“就好像还和昨天似的，你和景云两个就乘饭前挤在电脑桌前抢，他要玩游戏，你要看书，两个人闹得不可开的，一转就是十五六年…”

“还和以前那样打发我。”刘瑕都无奈了“我们都大啦，一天上班都对着电脑，不玩了。”

刘瑕说要饭，被她赶来了，连帮手都不让“你去和景云玩电脑去。”

“好啦。”他盯着电梯门，有些急躁，瓮声瓮气地说“您急什么，就是顺着敷衍几句呗——”

“不用，不用，你和景云玩去，你们孩都是一个样，再大在我心里也是小的。”钟姨连连摆手，又把刘瑕的袖下来“去玩吧，去玩吧…”

刘瑕看着钟姨，双澄澈。

“都瞎说什么！”连景云和她立刻反目成仇，开始互相戳刀，两个人一路吵嚷到连景云家门，钟姨听得大悦，笑眯眯地“都不急啊，先上饭，一会慢慢的，一个一个问。”

“对对，我们12楼，你儿住16楼对吧？”邻居也客气“阿姨又来看儿啦？——好福气哟！小伙年纪不大就这么有本事，女朋友又这么漂亮——还贤惠！啧啧啧，我们看着都兴！什么时候来上海带孙啊？到时候就要常住喽！”

刘瑕和钟姨相视一笑，她挽起袖“我来帮您吧。”

邻居也许看端倪，也许没有，打了几个哈哈，电梯已来了，连景云让他们先上去“东西多，站不下的，我们等另一。”

十五六年以前，刘瑕父母双亡，成为孤儿，是钟姨和连叔叔收养了她，小家里给她腾个房间，她搬连家一住就是三年，直到中考上市里的寄宿制中，这才离开本地，即使如此，寒暑假钟姨还是接她回来，她一手好厨艺，就是和钟姨学的，刘瑕过去有限的愉快记忆，都和连家有关。

这句话旨在无心，但说得是不太好，连景云和钟姨的表情都有片刻的凝固，钟姨脸上的喜庆褪去少许，她瞥了儿一想要说话，连景云却抢先一步“尽快争取！哈哈，尽快争取！”

她的手，在刘瑕的手腕上顿住了——每到冬天，门前钟姨总习惯把连景云的衣袖扎在手里，免得寒风去，收养刘瑕以后，她一视同仁，每天早上都要检查，这个无意的小动作，唤醒了多年前的情境，也让钟姨的双，被丝丝缕缕的回忆氤氲。

她的声音有些低低的颤抖，欣、关怀、期许、歉疚…太多太多情绪成一团，让素来豪的钟姨难得地复杂了起来。“你相信阿姨，阿姨是真的特喜你，特为你开心…”

“我知。”她柔声说“钟姨是真的关心我…你把我当女儿来疼，我一直都知的…我也一直都特谢您和连叔叔，真的。”

他语气里的酸味半真半假“最近她刚谈了个富帅，幸福得不要不要的，你儿要什么没什么，和人家男朋友本没得比，虾米怎么可能看上我…”

“真的啊！”钟姨睛瞠大了，她又惊又喜地笑起来，一把抓住了刘瑕的双肩，满脸的喜悦，毫无作伪，是那么的坦诚“虾米，真恋了啊？好事啊！刚咋不和阿姨说呢！”

连景云在这小区里住了也有几年了，钟姨朗“哎哟，你好你好，去年来也见过你们，就住楼上楼下对吧？”

钟姨似有瞬间的狐疑，双在刘瑕脸上连片刻，似乎寻找到足够的证据，这才放心下来，她又放了声气，拍拍刘瑕手背“客气啥，去玩吧！噢对了

在钟姨慨的神里，她也有些动，两人神相对，多少话都在不言中，直到客厅里传来了卡通味十足的音乐——连景云打开了XBOX，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柄，那姿态，和十五六年前居然还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