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恨。”刘瑕自如地说,即使刚才对母亲的绝境以及自杀以前的心境行了详细的推理,看起来也丝毫未能影响到她的心情“虽然很艰难,但她至少还是试图承担母亲的责任,只是力有未逮。比起离开的人,我会更尊重——没必要太苛责。”
“这…听起来有绝情,是不是?”
“…那,你继父的死,你也不伤心了?”
“但你对她的死亡表现得很平静。”
“她是什么反应…”
“至于除掉我,她可能还没那么极端——总之,工作没有了,自立的能力没有了,她活着的支就是她的
引力,现在连
引力都没有了,男人也不是她的,一旦这些事爆发
来,她还要背上旁人指指
的目光,说她不是个好母亲,连这样的家
都待得住。各方面都是压力,她总会撑不下去的,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迟早都要死,我阻止一次,阻止得了一世吗?”
“…”这一次,连叔的沉默,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他有不知何以为继的
觉,一
惯
推动的愤怒,让他想要责问刘瑕的不孝,甚至伸手代社会责打这个不孝的女儿,但另一
沉淀冰冷的重量坠住了他的手肘,这力量让他
到前所未有的虚弱,甚至盖过了那不可思议的惊奇——他吞咽了一下,
涩地问“你…是不是很恨她?”
“没有用。”
“不伤心。这是很自然的过程,她的格决定了她的选择,她的选择就决定了她的结局,这是很自然的事,谁能改变呢?社会就是这样
的。”
连所无言以对“所以…对她的死,你也不伤心?”
“如果她够狠心,能无视刘叔叔的变态**的话,也许还能活下去。但她有时候又放不下责任,或者说,还有一
分,是不能接受自己只是这个婚姻的搭
,刘叔叔是因为我才娶她,她
本没能占有到这个男人的挫折
在反弹——一定要介
刘叔叔对我的
待。那接下来她只能面对两
后果,第一
,再次离婚,带我离开这个男人,这是
为母亲的责任,和正常人的选择,但这样的话,她又没有男人了。连叔叔,我妈妈过不了没有男人的日
的,没有男人,她的心就是死的,她离婚以后,我和她一起单独生活了两年,我明白的。更何况,她下岗了,没有工作,没有钱,离开刘叔叔,我们两个去哪里,吃什么?”
“那…你妈知吗?这个…变态的事。”
“有时候她会骂我,说我是狐狸、不学好,不过也不解释为什么那么骂。有时候她会保护我,和刘叔叔吵架,然后也一起被打,视她当时的情绪而定,你知
,自从她被抛弃以后,
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太稳定,对我的看法也时起时伏,有时候她看到我,会想起我生父,然后打我、骂我,有时候她又会抱着我一起哭,她再婚后,这
恨的移情就换
另外一
形式来表达。”
“他的死,和你有关吗?”
“嗯,有关,天晚上,我在洗澡的时候,刘叔叔让我
去,说我洗澡费
,要打我。她和刘叔叔大吵,第二天起来继续吵,我
觉她当时的情绪已经快崩溃了,她自杀的直接诱因应该是这个。”
“没有用。”她耐着解释“她是没有办法离开男人一个人生活的,你看,她被抛弃以后,日
过得多么凄凉,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维持下去,但她
不到,她心灵上不能没有男人支持。”
“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为什么?”
“第二,就是放任刘叔叔对我的,那其实结果也一样,等他得到我以后,也不会再睬她了,连现在发
式的逞
都不会有,她还是失去了她的男人。”
“你猜到了…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连所说不话,不仅仅因为虾米,这个才13岁,就像是个瓷娃娃的小女孩吐
的
词汇,也因为这事实的惊悚和个中蕴
的冷嘲,她没有说谎,他知
,只是——
刘瑕用一很奇怪的
神看着他。
“少了我妈缓冲,他越来越过分了,我想他迟早有一天会对我
手的,不是
。
我,就是某次矛盾情绪爆发时失手把我打死,或者打残。这两
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再者,我算过,他死了以后,财产如果被我拿到的话,足够我维持生活到有自理能
“…”“那,她自杀,和这件事有关吗?”
“是啊,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刘瑕眨眨,看看他,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坐在这里呢?”
“因为我并没有办法帮她。”刘瑕的睛略微瞪大,像是看懂了连所的想法,她有些吃惊地说“我连自己的
境都没有办法改变,又谈何帮她呢?”
“既然没法改变,该的,是接受,而不是伤心。”
“有关。”
“她知,不过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