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散落在他们身下的鲜花发出奇异的香味,融入夜色之中。虽然微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围成一圈的烛火却燃着笔直向上的真实的火苗。
即使在激情控制了他们,使他们在压扁的鲜花和弄皱的衣服上翻滚时,他们也不匆忙。黑暗中的什么地方,那只猫头鹰又叫了一声。蜡烛的火苗像长矛似地高高向上蹿去,把他俩围在里面,把其他的一切拦在外面。
她的身体在战栗,但是再也没有紧张和恐惧。他融入她的身体,她的双臂抱住了他。
血液在纳什的头脑里奔流激荡。他看着摩根娜睁开眼睛。他看到两颗金色的星星在深邃的蓝眼睛里闪烁,和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他俯下身,把嘴放到摩根娜的唇上,两人一起舞动起来。他们的舞蹈比任何舞蹈都更古老,更有力。
她感到了那舞蹈的美。比她所能想象的任何东西都强大的魔力。他给了她极大的满足,即使在他俩都受着渴望的煎熬时,他也没有失去温柔。她迎向纳什,与他共同跨出那最后的有力的一步时,眼睛里滚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听到,满怀激情的纳什像祷告者一样地呼唤她的名宇。
纳什战栗着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这时,她看到一颗流星宛若一道火焰,在天鹅绒般的夜空中一闪而过。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一小时一小时地流逝。他并不在意。他只知道身底下的摩根娜温柔如梦,已经松弛的身体仍然蜷曲在他的身上。纳什想,两人要是一直那样呆到日出,该有多好。
然后他又有了一个更实际的想法:也许这样会把她活活闷死。
他挪动身体时,摩根娜像老虎钳一样死死地夹住了他。“呃——呃,”她困倦地说。
既然她坚持,纳什想不妨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咬几下。“也许我没全压在你身上,不过怎么也得有六十多磅。而且,我想看着你。”
他用胳臂肘支着身体,贪婪地亲吻她的脖颈。
摩根娜黑丝般的头发纷乱地摊落在白布上,中间夹杂着朵朵鲜花,使钠什想起了吉普赛女人和仙女。还有女巫。
他费劲地出了一口长气。“凡人和女巫**时会怎么样?”
她只好笑了一下,但笑得很慢,很深奥。“你有没有注意我家塔屋上的怪兽滴水嘴?”纳什的嘴张了一下,接着又闭上了。摩根娜用手指顺着他的脊柱往下滑,一边久久地朗声笑了起来。“你轻信的时候我最喜欢。”
他当时感觉那么惬意,所以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玩起了摩根娜的头发。“这似乎像是一个合理的问题。我是说,你是…我知道你是。但是仍然难以接受。即使在我今晚亲眼目睹以后。”他的眼睛又转向她“我刚才一直盯着你呢。”
她用指尖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我知道。”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你。光线。音乐,”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竟然还有音乐。”
“给知道怎么听的人。给应该听的人。”
经历了所有这些以后,已经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看上去像是某种仪式。”
“今天夜里是春分。神奇的夜。发生在我俩之间的事,也是神奇的。”
由于无法抵御,他吻了吻她的肩膀。“这话听起来像是老生常谈,但我以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跟任何人。”
“是的,”她又笑了“跟任何人。”她觉出了纳什的冲动,脉搏一下子快了起来。“还要。”纳什的嘴唇向她贴近时,她低声说。
他俩穿衣服时,夜一中已经晨曦初现。纳什一边穿运动衫,一边看着摩根挪把压坏的鲜花一一拣起。
“我想是咱们给压坏的。我得再给你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