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碧绿的双目中一览无遗的敌意,也许是因为她翘起的下巴上的小窝儿透着些许难以名状的性感。总之,她很迷人,尽管她的头发比他的还短几英寸,而且看上去很像是她自己用厨房里的剪刀修剪的。
他将目光从梅尔脸上移开,对萝丝笑了笑。
“请,请进。”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引萝丝向屋里走去。梅尔跟在他们身后。
塞巴斯蒂安如果看见梅尔大摇大摆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可笑的。梅尔跟着他们上了台阶,进了屋子。房间很宽敞,很高,上边开着天窗,阳台与房间连成一体。她皱一皱眉头,心想着这儿要不是这么漂亮就好了。房子的墙体色调柔和,衬得屋里的光线非常柔美、性感。房间里又有一个低矮的双人沙发,又宽又长,鲜亮的品蓝色。塞巴斯蒂安领着萝丝走过一张像一个小湖一样大小的红色地毯,在那张沙发上坐下。梅尔则在欣赏房间的陈设。
房间整洁有序。在一些可以肯定价值不薄的古董中间,点缀着一些大理石、木制或青铜制现代雕塑,每一件看上去都不小,结果使得原本很大的房间,变成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巢。
在那些闪闪发光的古董上,这儿那儿很随意地放置了一些水晶制品——大的成人举起来都费劲,小的可放到小孩的掌心,有的形同古堡,有的状如细长的魔棒,有的像光滑的小球,有的像陡峭的山岭。这些水晶制品熠熠生辉,梅尔很是喜欢。
她发现塞巴斯蒂安以一种洋洋自得的目光看着她,便耸了耸肩:“一些古玩。”
“谢谢。请坐。”塞巴斯蒂安的嘴角和眼里都流露出一丝幽默。
尽管沙发长得像一条河,但她却选了一把放在一张精雕细刻的咖啡桌子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又在梅尔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问萝丝道:“要咖啡吗?梅里克夫人。来点冷饮?”
“不,不,不用麻烦。”塞巴斯蒂安的客气反而使萝丝更不易控制情绪。“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唐纳凡先生。我读过关于你的报道。我的邻居奥特夫人也说你在去年帮助警察寻找那个丢失的男孩时出了力。那个离家出走的男孩。”
“乔·库格。”塞巴斯蒂安在一旁说“是的,他原以为他可以把旧金山的警察难倒,可以使他的父母发疯。我想年轻人都喜欢冒险。”
“但他十五岁了。”萝丝声音又有些哽咽,她将嘴唇紧闭,让自己镇定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我不是说他的父母就不该害怕,但他已十五岁了。我的大卫还只是个婴儿,他是在婴儿围栏里被偷走的。”她用企求的目光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我只离开他一小会儿去接了个电话。他就在后门口,在睡觉。他不是在大街上,也不是在车上。他就在大开着的门的门口,我也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
“萝丝,”尽管梅尔想要与塞巴斯蒂安保持距离,这时她也站起来走到萝丝的身边坐下。“这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明白。”
“我丢下了他,”萝丝有气无力地说“我丢下了我的孩子,现在找不到他了。”
“梅里克夫人,萝丝,难道你是个坏母亲吗?”塞巴斯蒂安话一出口,就看到萝丝的眼里惊恐万状,梅尔的眼里则闪着怒火。
“不,不,我爱大卫。我只想为他做我所能做的一切,我只想——”
“那就不要这样。”他拿起萝丝的手,轻轻抚摸着、抚慰着她,萝丝惊恐的泪水这才止住了一些。“这不是你的错,你责备自己也于事无补。”
梅尔的怒火就像打湿了的鞭炮引线一样,顷刻烟消:他做得完全正确,方式也完全恰当。
“您肯帮助我吗?”萝丝喃喃地恳求着“警方在找,梅尔…梅尔也在尽力查找,但大卫还是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