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塞巴斯蒂安愿意做的事。更使他感到懊丧——懊丧不已的是,吻她的感觉并非像他预料的那样。他原以为一个像梅尔这样的女人应该有一种醋味儿,应该带有酸味儿。
但是,她给人的却是一种甜味儿。
他想,这不是果糖的味道,而是蜜,是让你尝过之后禁不住月添嘴唇的味道醇厚的原生蜜,那种他从孩提时代起就抵不住其诱惑的蜂蜜。
及至梅尔放开嘴唇让他去吻,塞巴斯蒂安越吻越深,贪婪地吸吮着。
梅尔最初的反应是塞巴斯蒂安的手并不柔软,事实上很强壮有力,还微微有点儿粗糙。她能感到她脖颈后面的那只的手的压力,感到头后边热辣辣的。
他把她抱得更紧,两人的身子在地上投成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梅尔的情绪被煽起,她用双臂环抱着他,应和着他的亲吻。
梅尔的感觉与最初大不相同了。她好像听到他诅咒着改变了吻的角度,牙齿在她嘴唇上轻轻刮擦着,一阵难以名状的快感让她差点叫出声来。她的心怦怦跳着,越跳越快,从心口跳到大脑,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就像一列在穿过隧道时不断加速的火车。
两个人本会永远这样亲吻下去,穿越黑夜,穿越白天,直至她——
“嘿!”
这喊声两人都没注意到,隐约间听到的只是塞巴斯蒂安在喊梅尔的名字和他发出的一声咒骂。
“嘿!”
这一次塞巴斯蒂安听到了喊声,也听到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他回头盯着一个戴着棒球帽脸色发灰的家伙,一只胳膊搂着梅尔的腰,一只手还紧紧压在梅尔的脖子上。
“滚开!”他几乎是咆哮着对那人命令道。“滚得远远的!”
“听着,小伙子,我只是想问一下这家酒吧怎么关门了。”
“他们的伏特加酒卖完了。”他感到梅尔已挣脱了他的胳膊。
“妈的,我只不过想要一瓶能喝的啤酒。”棒球帽搅了一场戏,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他的轻型货车上开车走了。
梅尔两臂交叉放在胸前,两手捂住两肘,好像在躲避一阵干冷的风。
“玛丽·爱伦…”塞巴斯蒂安开口道。
“不要这样叫我。”梅尔一转身,有点站立不稳,迈步朝她的车走去。
她的嘴唇在颤动。她想用手按住不让它颤动,但她没敢。她的脉搏很快,喉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她也希望它别再跳、跳慢些、恢复正常。
上帝!我的上帝!自己刚才一直在他怀里,靠在他身上,任凭他抚摸!
他现在倒是没抚摸她,但他看上去还会的。她本该马上走开,但她没有,而是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随时准备阻挡可能会有的下一次袭击。“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很想凝神揣摩一下她到底在想什么,以便能和自己的感觉比较一下,但他最总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刚才那样已经对她不公平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好,但最好别再有什么事。”塞巴斯蒂安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她问自己。她是不是想听他说他抵制不住她的魅力?想听他说是一时冲动?她抬起下巴:
“我可以忍受工作时别人占便宜摸我,但其他时候不行。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