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噗哧一笑“过奖、过奖，笛飞声也毕竟是笛飞声，我以为‘明月沉西海’之伤天下无药可治，怎知世上有‘观音垂泪’…人算不如天算，是句老话，不信的人一定会吃亏。”

笛飞声不答，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明月沉西海’之伤，三个月后定能痊愈。而你却不可能回到从前。”

屋里没有半回音，就像里面本没有住人，但萦绕屋中未散的淡淡迷香味，已使霍平川大抵猜到这是个什么地方。杨秋岳冷冷的：“贼心虚！”李莲了，眉皱了起来，这一次和在一品坟中不同，那时他在暗敌人在明，而今天晚上完全是敌人在暗，大家在明，他们这四个人占不了丝毫便宜。“翠，你先回去接孩。”李莲柔声。孙翠嫣然一笑，挥手快步而去，这女人虽然并不貌，却脆得很。

“你的耳力，”方才牡丹丛并没有人，现在却有一个人负手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站了很久，语调没有什么情，既不像遇见了朋友、也不像见到了敌人。“犹胜从前。”

“这屋住的恐怕也有十几年了吧？”李莲轻轻推了一下窗棂，这窗棂和他那莲楼一样，不修恐怕再过半年就会“梆啷”一声掉下来。“主人好像…有拮据。”那床边的酒菜也很简单，在朴锄镇东有一家有名的酒坊，他却差遣小如到“逢见仙”去买，可见连一斤酒相差两个铜钱，他也是要计较的。霍平川微微一笑“既然主人拮据，就算离去，也不会走太远，终是会回来的。”李莲眉皱，喃喃的“不过朴锄镇不过数百人家一条街，他会去哪里…而且他还带着女人…糟糕、糟糕，只怕去的不是怡红院，就是晓月客栈！”杨秋岳顿时变——孙翠岂非也正要去这两个地方？一地面，他纵而起，掠上屋往怡红院方向奔去。霍平川疾快的：“李先生暂且回‘逢见仙’，此地危险。”接着他也掠上屋，随杨秋岳而去。

那牡丹丛里青袍布履的人似乎有些淡淡的诧异“这么多年，你的倒是变了许多。”李莲微笑“你的倒是一也没变。”

“方氏”的少爷“多愁公”方多病竟连人也未看清楚，就伤在对方一掌之下，那屋里人究竟是谁？有如此武功，居然使用迷香女，到底是什么人？方多病被一掌震昏，屋里人半晌没有动静，过了了片刻，有人从屋里披衣来，把他提了起来“扑通”一声掷了院井之中。

未劈正门面，那掌风已迫得他气息逆转，一个字都说不来。方多病挥掌相抵，心里骇然——在这小小朴锄镇藏龙卧虎，这么一间民宅，居然也有如此手！一念刚刚转完，手掌与屋内人掌风相，陡然大震，血气沸腾，耳边翁然作响，前天旋地转，他往后跌倒，之后什么都不知了。

“逢见仙”酒店里，几人几乎把店里酒菜都吃了一遍，等了两个时辰，太都下山了，午饭都吃成了晚饭，方多病还没回来。终于霍平川眉皱“方多病莫非事了？”杨秋岳沉“难镇上另有什么陷阱能困得住方公？”李莲苦笑“难他突然和如姑娘私奔了？”孙翠唾了一“他大概跟踪去小如男人的房了，我知大概在哪里，这就去吧，方公莫是遇险了。”

霍平川掌上使劲，轻轻震断门闩，推开大门。放望去，门内木齐整，青石地板净清洁，院中天井以碎石铺成一个“寿”字，其后屋宇门窗闭，并无奇之。杨秋岳恻恻的问“这里有人吗？”他问得虽然不响，却运了真力，遍传民宅，这里如是有人，绝不可能听不见。霍平川大步当前，推开房门，门内被褥凌，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床边香炉仍冒着白烟，那迷香便是从香炉中来。

几人结帐而，孙翠带着三人到了方才小如去的那人家门，此时天已变为蓝，星星开始闪烁，那人家大门闭，里没有丝毫声息。霍平川整了整衣裳，拾起门环敲了几下，沉声：“在下有事请教，敢问主人在家否？”

三个男人在渐渐沉的夜中凝视这间毫不起的民宅，寂静的院，空旷的屋宇，漂浮的迷香，这民宅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和武当金剑有关？还是和怡红院相关？方多病当真陷在其中了吗？

牡丹丛那人静默了一会儿“即使变成了这副模样，李相夷毕竟是李相夷。”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从语意而言，是真心赞叹。

“是你落足的时候，重了一。”李莲微微一笑“即使服用了‘观音垂泪’，‘明月沉西海’的伤，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得了的吧…无怪你不肯在雪地上留下足迹，笛飞声‘日促’法，便是贩夫走卒也认得…”

李莲仰首看两人离去，轻轻叹了一声，那一刻他的目光有些萧索，转过来，望着人去楼空的院。院中几丛劣品牡丹，在这个时节只余几枝枯，其上白雪苍苍，并未有什么好看之，他在院中静立许久，往侧踏了一步，转离去。莫约缓步走了十余步，李莲停了下来，背对丛，淡淡的问：“谁？”

“有些事…”李莲悠悠的“当年岂知如今，如今又岂知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