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亮，却并不容易看清底下的状况。转再看房，房上久经风日晒，尘土有些已积成了泥土，只看得隐约有过的痕迹，却看不脚印。

那与鲁方好的李菲李大人也匆匆赶到，方多病路不熟，绕了几条冤路才找到鲁方的屋，顿时与旁人一起目瞪呆地看着鲁方发疯。

但谁也不知他是谁，谁也不知他正在的是什么。

仿佛在景德殿中，皇城内外，飘着一个难以阻挡的影，那影正一步一步着一件森可怖、充满恶意的事，如果让他完成了，必定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那件衣服其实是给他小妾的，不过这对鲁大人来说不算什么太大区别，他官胆小，倒也不敢贪赃枉法，一件轻容等价黄金，他买不起。但为何会有人知他有这件衣服，又无声无息地从他这里偷了去，他真是死活想不透。

他的！方多病重重坐了下来，咬牙切齿，老在这里撞鬼，死莲不知在哪里风快活，等老从这里脱，定要放火将莲楼烧了，看死莲如何将它补好！

莫非方才屋上那人真能轻如燕？方多病松开手指，自天窗跃下，越想越是糊涂，转过来，呆呆地在桌边坐下。烛影继续摇晃，随即轻轻爆了一个烛，方多病给自己倒了杯茶，突然一怔——方才自己的影是在自己左手边，现在影却跑到右手边去了。

只是一本册不见了。

那东西穿着衣服，是个人形，有些许发，姿态古怪地在地上扭动，仿佛全扁平地在地上蹭，肩四肢却又时不时向四面八方蠕动，与“他”前行的方向又不一致。

方多病轻轻一个翻，落天窗之中，十指攀住窗沿，一目扫去，心里微微一沉——他刚才在房上伏过，留下的痕迹却比原先在房上的多了。

鲁方真的疯了。

何况是到景德殿这地方来偷。

没有尸，只是不合理。这里是景德殿，被盗的女裙，吊颈的绳索，tou窥的人影，消失的小册…

“哈哈哈哈…”鲁方指着那东西顿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团古怪的东西穿着的也是件女裙，崭新的女裙上沾满了泥和枯枝碎叶，他见过那裙、他见过那裙！

他蓦地站起，僵地站在屋中，游目四顾，将屋里样样东西都看了一遍——床榻上整整齐齐，书柜上的书和方才一样七八糟，他带来的几件衣裳依旧横七竖八地丢在打开的箱中，一切似乎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方多病一武功，在江湖中闯，不知经历过多少稀奇古怪的场面，死里逃生过三五回，从来没有一次让他冒这么多冷汗。

他知是谁偷了他的轻容了！是鬼是鬼！是那个死在极乐塔中的女鬼！

“咯咯…”鲁方发古怪的声音，惊恐过反而胡言语，全然不知自己该什么，想哭又想笑“哈哈…”那团人形的东西蓦地转过来，鲁方只见暗的丛中一双睛发着绿光，那万万不是人的睛，在那个“”的颈侧还有团硕大的团不住扭动，模样既可怖又恶心。

窗外的园之中，有一团东西在爬。

这难只是个巧合？那件衣服的来历…鲁方心中正自发，惴惴不安，突然听到窗外有窸窣之声。他向外一看，蓦地瞪大睛，角瑟瑟发抖，全僵直，差没厥过去——

哈哈哈哈，鲁方笑得往地上一坐，既然女鬼索命来了，那李菲还逃得了吗？哈哈哈哈哈哈…鲁方这厢在屋里狂笑，声传四野，很快侍卫婢女便匆匆赶来，只见鲁大人坐在地上，笑得涕泪齐，吐涎，不由大惊，齐声惊叫：“鲁大人！”

方多病顺着左边看过去，上的冷汗还没，突然又觉得更冷了些。那本鬼画符一样的册，被他随手扔在另一张太师椅上，此时却不见了。

床上一如原状，显然女裙还在里面。那本小册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在他心中一定比自己在昨天晚上捡到的东西重要得多。

窗外的暗红灯笼仍在摇晃，今夜风还不小。

风很大的时候，鲁方正坐在屋里对着空的桌发呆。

油灯——从右边变到了左边。谁动了油灯？

方多病转过来打开柜，柜里的发簪和绳索还在，不知是因为他伏在天窗看不清楚东西在哪，或是他故意将东西留下，反正那本册不见了，玉簪和绳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