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啧啧称奇：“衣服？”

方多病斜看李莲在椅上坐得舒服，终究还是在他旁边的椅上坐了下去：“昨天晚上，有夜行人躲在我屋上窥探。”

李莲一本正经地：“怪不得打从今天我看见你开始你就一脸像踩了大便似的…”

“我要先去你的房间看看。”李莲如是说。

秋毫，英明神武，远可胜千里、近可观佳婿，岂是区区巫蛊能亡之…”

方多病大怒：“死莲！如今你当了法师，这景德殿的事你要是收拾不了，回去之后看太不剥了你的！”

方多病悻悻然：“被我藏了起来。”

那轻容罩衫的袖角有一个圆形的小破，那衣裳很新，这破却略有扯动的痕迹，也有些发白。方多病蓦地想起，连忙把那孔雀尾羽的玉簪和绳拿了来：“这个这个，这东西原来挂在衣服上。”李莲慢慢拾起那支玉簪，指自簪缓缓划至簪尾，笔直尖锐、平如镜、光细腻。

方多病一怔，他把衣服卷走的时候缠成一团在怀

“然后——鲁方就疯了？”李莲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敲了几下，抬起睫“你没看见——而鲁方看见了？”

“有什么东西居然能把人活生生吓疯？”李莲站起来，在屋里慢慢踱了两圈“自然不是鬼…鬼最多要你的命，不会要你的书。”

方多病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气：“我也是这么想。”

“一本书？”李莲目光谦逊、语气温和、求知若渴地看着方多病。

方多病问：“怪不得什么？”

那果然只是一件普通的罩衣，并没有什么异样。李莲的手指轻轻在罩衫的衣角：“这里…”

李莲越发啧啧称奇：“那衣服呢？”

“何以见得？”李莲虚心求教。

“没看到人？”李莲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东西…”李莲慢慢地说“没有棱角，是怎么挂上去的？”

李莲微微一怔，惊讶：“夜行人？你竟然没发觉？”方多病苦笑，李莲喃喃地“怪不得、怪不得…”

李莲若有所思，喃喃地：“难鲁方对那衣服竟是如此钟情…真是奇了。”

方多病想了想：“那衣服说是给他老婆带的，就算鲁方对老婆一往情，衣服丢了，老婆却没丢，何必发疯呢？”

方多病一滞，咒骂这死莲神太利：“我发现了件衣服。”

方多病终于忍不住将他前几日的见闻说了：“我在后院的木桥上发现有人将一件轻容吊在绳圈里，就如吊死鬼那般。”

方多病怒：“我怎会知？前日他还好端端的，昨日他就疯了，我又不是神仙，鬼知他怎么会疯了？你不是法师么？”

方多病比划了下：“我在房里的书架上发现了本小册，里面有古里古怪的画，封面写了三个字‘极乐塔’。我看那本里没写什么就扔在一边，但等我从屋上下来，那小册不见了。”他重复了一遍“那小册不见了，油灯从右边变到了左边。”

李莲微笑着看他，上下看了好几：“你胆却大得很。”

“没有！”方多病冷冷地“我只看到个鬼影，人家上了我的房了我的屋动了我的油灯拿了我的东西，我什么也没看见。”

方多病哼了一声：“你当人人如你那般胆小如鼠…那件衣服是件轻容的罩衫，女裙，衣服是鲁方的，却不知给谁偷了，吊在木桥里，隔天鲁方就疯了。”

“嘘——”李莲压低声音“鲁方怎会疯了？”

李莲欣然：“原来那衣服不是他自己的。”

李莲悄声：“你不知他为什么要疯，怎会留在这里当驸？”方多病一怔，李莲的角挑着他“你发现了什么？”

“夜行人在我屋窥探，我半没发觉屋上有人。”方多病气“等我看到人影冲上屋，‘他’又了我的屋偷了我一本书。”

方多病大怒，从椅上起，又：“那人武功确实得很。”

方多病的房间一如昨夜，只是那装衣裳的木箱被多翻了几遍，那些柔如雪的绸衣、细绝的绣纹被成一团丢在地上。李莲以欣赏的目光多看了两，随即方多病翻开被，把卷在被里的轻容翻了来。

方多病低声：“但有什么东西能把人吓疯呢？”李莲皱起眉“这当真是件古怪的事。”

方多病凉凉地：“古怪是古怪，但只怕并不是什么千年狐作怪，不知六一法师今晚要如何抓得到那千年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