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笑意似乎更甚。
“你心存侥幸,胜之不武。”尉迟炯缓缓道。
尉迟青惭愧的低下头。
“现在罚你二人面壁思过三日,服不服?”尉迟炯沉声道,原以为这两个孙子聪明绝顶,将来必成大器,却是捧不起的刘阿斗。
“孙儿不服,”一直没有做声的尉迟骏站出来朗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包括一脸沮丧的尉迟青。
尉迟炯不悦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真正的宝刀刀身上是否刻有‘尉迟’这两个小字?”尉迟骏脸上的笑容在不断的扩大。
“不错。”
“请祖父大人查验。”尉迟骏恭敬的将宝刀递上。
尉迟炯拔下刀鞘扔在一边,手指在刀身上婆娑,良久,他长出一口气,道:“这柄确实是御赐宝刀。”刀身上的小字是先祖在得到赏赐之初,请能工巧匠花费数月时间雕刻上去的,有此为证,假不了。
尉迟骏嘴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
底下像是炸开的油锅,众人交头接耳,有人暗自称赞,有人替尉迟青惋惜,有人置身事外,有人唯恐不乱。
尉迟青更是后悔莫及,亦真亦假,亦假亦真,以假乱真,他脑袋已是一片混沌。
“骏儿,你是如何做到的?”尉迟炯开口相询,也替大多数人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尉迟骏倒也坦白,简短的吐出几个字“调虎离山,偷梁换柱。”他在回到佛堂之初,就已将两把刀调换,他轻功绝佳,有登萍渡水之能,踏雪无痕之妙,他的这一举动,竟无一人发现。
尉迟炯半是懊恼,半是欢欣,懊恼的是连自己都被他骗过去,欢欣的是凭尉迟骏的智勇双全,足以光耀门楣。
尉迟青气的咬紧牙根,自己机关算尽,不过如跳梁小丑,陪他玩了场杂耍罢了。
“宝刀归你所有了。”尉迟炯笑吟吟道。
“多谢三哥承让。”尉迟骏眸中隐隐含笑。
在尉迟青听来,那是比祖父的斥责更为恼人的讥讽,他恨不得一拳打掉尉迟骏的笑脸,可表面上还得装作浑不在意,握一握尉迟骏的手“恭喜六弟了。”这一下用足了十分的功力,一股热力源源不断的传去,但对方不为所动,掌风所及,如沉入一团棉絮中,反倒是自己被他的掌力一震,差点站不稳。
松开手后,尉迟青手上起了两道红印,胸口亦是像被重物压的透不过气,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尉迟骏转过身后,唇边只余一丝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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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骏如约来到皇宫,将夜半的那场比试如实禀明了嘉禾帝。萧予墨听到精彩处不禁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你堂兄一定气坏了吧。”
尉迟骏的笑淡薄如雾“随他怎么想。”
“你平日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嘉禾帝抿一口茶,温文笑道。
“他平日也从未拿我当兄弟看待。”尉迟骏淡泊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苍凉。
“你又何必捉弄他,这样一来,你们兄弟间的关系岂不是更糟糕?”萧予墨口中虽在替尉迟青说话,神色可没有流露半点的同情。
尉迟骏笑容中透着无奈“若今日拿到宝刀的人是他,圣上觉得他会如何对待一名失败者?”不等嘉禾帝应声,他自问自答“我对他们而言是噩梦般的存在,不除掉我,怕是连睡觉也不得安生吧。”
萧予墨极少见到他这般神情,颓废,茫然,飘乎如遗世独立,丝毫没有得到祖传宝刀应有的喜悦。这种情绪迅速感染到萧予墨,那种感觉,就好比当你历尽艰难站到了最高峰,身边却无人与你分享,他的心空荡荡的。
萧予墨默然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尉迟,有一件事非得你去做不可,旁人孤信不过。”
“承蒙圣上厚爱,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予墨呼吸逐渐沉重“前几日娴琳公主奏请太后,说是有一名宫女家中亲人病重,恳请立即返回东裕国,望太后能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太后仁慈,当即答应了她的请求。”
尉迟骏一惊“圣上也允她离宫了?”
萧予墨摇摇头,神情稍显凝重“孤知晓以后,急忙命恒安去阻止,幸好在宫门口拦下了她。”
尉迟骏眉心急促的一跳,脑中毫无缘由的闪现那一抹熟悉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