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臣闭上了睛，在此之前她看见棺材里的莲七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安恬地，睡着了。

她迎上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我是你永远的，楼兰新娘。”——

她想她知自己前世是谁了——那个和尉迟乙僧称兄弟的于阗国君李圣天。

是一个奇迹。

“简直可以媲斯芬克司。”杨嵘咕哝了一句。

“你们去准备一下，我们将这女尸重新封藏起来，然后安葬。”他放下烟斗，转过来笃定地对大家说。

没人声。

“印臣！”楼兰惊呼起来，想抢去，却被大家拉住了。

楼兰在上面喊着她的名字，为了防止以后有人盗墓，他们要向墓的隙里浇铁，让它们和墓铸在一块，牢固到任何人都无法其中。

逐酹看向印臣，心下怅怅然不知是什么滋味。

“重新埋葬？”钱教授站起，踱着方步走到落地窗的前面，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鸣沙山和月牙泉静谧地躺在那里，两本该不能同时存在的事却超乎人们想象地共存了几千年，丝毫没有人为的损毁与破坏。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杨嵘突然嘴：“既然印臣和逐酹分别是尉迟乙僧和莲七的转世，那为什么楼兰的样貌会和莲七的一模一样呢？”

斯芬克司古埃及狮人面象的另一个称呼，传说在古希腊神话中是半人半兽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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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臣握着舍利盒：“把这个也放去陪同她一起埋葬吧。”

“就让我用今生偿你的前债吧。”印臣轻轻地说：“家人是不打诳语的，一言即，誓必偿愿。”她拉下了墓的闸门，将自己和女尸关在一起。那枚红的纽在落闸之后自动开启，向里边注烧得火红的铁。

楼兰微笑着告诉他：“因为回转世的人总是希望自己和所的人长相相同。尉迟乙僧仍然是前世的模样，因为他只是想回自己，皈依佛祖，所以印臣的额间有一颗朱砂佛痣，是不争的事实。而莲七所希冀的是上尉迟乙僧，于是逐酹的面容和印臣非常相似，而我大概是上辈上了莲七姑娘了吧。”她有些揶揄地笑了起来，目光碰到逐酹的眸，一阵灼。

人理论化的东西个个击破，成无法解释的谜团。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

他转过，面向鸣山山莽莽苍苍的落日和急归巢的山鹰，骤然落泪。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舍利，印臣，你想清楚。”钱教授有些媕娿不定地说。

很多年以后楼兰披上白婚纱的时候，她坐在镜前面仿佛听见从某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幽幽地说：“我应仍是，楼兰的新娘——”

“是啊，教授，我也赞同敬远的主张。”楼兰沉思了半天，附和着班敬远说。

也许这女尸也应该和这般景一样，安静地沉睡在地底，不要用人为的方式去破坏她亘古不变的安详。

“我想得很清楚，让尉迟乙僧的遗和她一起沉睡吧，只有这样，她才会消除心中的怨恨，收回立下的诅咒，每个人才能活得平安、幸福。”印臣平静地说着，面容安逸恬适地像位被佛法超度的圣女。

印臣用手去碰那枚手链，它倏地一下变成了温的白玉质地，仿佛所有的恨意所有的诅咒都在霎时化为灰烬，一切归零。

她微笑着开门，看见月逐酹捧着一束白的莲站在那里，英俊异常。

一切准备就绪。石膏泥、棺椁和一些必备的随葬品都安置妥当。钱教授和其他人代完毕，相继离开墓，准备密封。印臣把舍利盒放在那女尸的枕边，她看着她手上原本青黑的莲状手链不知为何却变成了血红的颜，一一在往下淌血。

“印臣，快上来。上就要铸铁了。”

“这就是她的宿命，无法变更。”月逐酹淡淡地说“佛祖会保佑她安息的。”

“教授，应该把这女尸原封不动地埋葬。”班敬远想起那首《楼兰新娘》中最后的几段话，突然冒这么一个这样的念。“如果我们再继续研究的话，这女尸说不定仍然会莫名其妙地附着在某个人的上，到时候不是人为的力量能够挽救的！”

“那么，你们都相信这是诅咒在作祟？”钱教授叼着烟斗，一脸为难地看向大家。

“我的新娘，你准备好了么？”

恢复意识的月逐酹一脸懊恼地坐在一边，双手捧着脸，无法面对他亲的妹妹。

逐酹怔了一下，放下手看向钱教授“谢谢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