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好好过吧,行不行?”
“身体端正态度才端正。”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但我看见他忍不住斜了我一眼,但还是没有说话。
“你怎么想?”
“我想能行吗?”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相“还是你说吧。”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我的语气严厉起来了,声音也有所抬高“你为什么不能上大学?”
“晚不晚了点儿?我上大学谁养家?”他摇摇头,可怜巴巴的眼神像条温存的哈巴狗,正期待着主人轻轻的抚摸,玻璃一样清澈的眼球滋润柔亮,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早就知道的,我根本不是学习的人。”
“为了我呢?”
“不行的。”他的叹息更为沉重了“饶了我吧,别为了以前就已经原谅的事情纠缠了。”
我顿了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好垂着眼睛盯着地下,缓了半晌,才闷闷不乐地从嗓底憋出点声音来“那以前是我原谅你,现在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下你的懒骨头了?”
他侧过脸去,没再吱声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无力改变现实,就这样分开吧,这对大家都好。刘炎沉默了许久之后,抬起了眼睛,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这句话。
我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下来,我跳起来扑上去打他,撕扯他的衣服,他一动没动,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我突如其来的癫狂。
这十个月以来所忍受的都白白地过去了,我就是哭也没用了吧。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我放声大哭,拾起手可以接触到的任何东西往他身上砸,沙发垫子,烟灰缸,茶杯,衣服,甚至台灯,所有的东西都落在了他四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15.
羡梅是六天后给我打的电话,她回来应该已经很久了,却一直没有联系我。
我在一家茶座见到了她,这是我第一次去茶座,温暖的灯光和柔软的沙发,暗灰色的茶几,还有小姐们齐整别致的黄花连衣裙和绿色围裙都向我透露了一丝奇异的暧昧,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羡梅穿了件火红的上衣,长长的垂在大腿上,一条牛仔直筒裤宽松地勾勒出她腿上优美的线条来。她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小口地啜着一杯鲜红的茶水,看见我进来,漠无表情。
“怎么样了?”她给我也倒了一杯茶,客套地问了一句。
“一般般,没什么,就那样,你希望怎么样?”我一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答案都给了她“没你想的开。”
她沉住了气,连眉毛也没扬一下“随便吧,反正日子我不能替你过,更不会替刘炎过。”
我看着她如柳叶般的眉梢“当然。”
她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调往窗外,我也看出去,对面是一家女士化妆品店,游溢着流彩,明亮的反射出嫩黄粉红和洁白的光芒来,身着白衬衫的小姐在店堂里走来走去,还有些女人正弯着腰在挑选什么,一个女人斜对着我们正照着一面小镜子涂口红,她选的颜色很艳丽,一不小心又抹到了嘴角外面,远远这样看着,像刚吃过一个婴儿淌出来的血一样。
羡梅望着她们突然开口了“我大学时候就想过,女人为了什么化妆?很多人说是取悦于男人吧。但后来我想想又觉得不对,她们是靠着路过的人们的目光给自己添些自信,不管是男是女,或者,只是因为自己脸上多了些脂粉,就让她们相信了自己的容颜足以让人欢喜。和求偶时动物撒欢争斗开屏是为了吸引异性注意有些近似,只是她们更注重的是自己的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