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忙：“少夫人客气了，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林杭景：“那我明天和郭副官一起送我父亲母亲上船。”

林太太，一面吃糕一面与林杭景说些闲话，就听得那一桌忽地传来一句“南面中央政府前儿晚上突然袭击了颖军的南线，你想想颖军几乎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在了西线和扶桑人拼命，哪里还顾得了南面，楚文甫这回可捡了个大便宜，一举攻占了虎关，萧总司令这一战，恐怕是凶多吉少！”

林

另有人：“我这辈算是真真地见识到了什么叫落井下石，南面中央政府这一举真让国人寒透了心啊，护国会的三位领导人向南面中央政府抗议，一夜之间全给抓起来了。”

那字字句句传来，削金断玉般地掷地有声，却也一字一字地压在林杭景的神经上去，她只默默地坐着，手里拈着绿豆糕，林太太看着绿豆糕被她一地拈碎了，散落在石桌上去，她竟也不觉，林太太眶顿时了，忽地伸手过来握住了林杭景的手，低声：“九儿，就当母亲自私，咱们都走到这了，不去想那个，就当那些都是梦，不去想…”

人生也不过就是几十年的光，若说那些过往都是梦，可是怎会有这样长的梦，长到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辈都被折去了，陷去了，回首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真实的就好像是现在伸手去碰，还可以觉到的温度，却原来在没有他存在的时间里，日都没有了重量，一晃间，竟都匆匆过去了，此时此刻，四面寂静，只听得那树木随风摇晃之声如狼涛阵阵，这一切却更像是一场梦，这样的虚幻缥缈，只有记忆中的他，他曾对她说的那一句舍不得，才是最真实的。

郭绍一怔，：“少夫人说什么？”

还有一个人叹：“听说南面中央政府要颖军总司令萧北辰归顺中央，率领颖军撤回南面，环卫中央，这无异于是把江北二十四省生生白丢给了扶桑人，被萧总司令一回绝，萧总司令那抗战通电说得好啊，中间有一段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顿了顿，清清咙，便朗声念了起来“…想我萧北辰负国仇家恨两重孝，况见国破如此，人民罹难，北新城内数十万大军，若从南撤之说，望贼寇即遁，弃城而去，置北新百姓于扶桑铁蹄，实乃卖国求荣，天理难容，萧氏颖军纵粉碎骨，亦不屑为之…”

郭绍见林杭景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勉，便答应了，到了下午，林杭景便带着林氏夫妇去，顺着石阶往山下走，走了会儿，就见一个小茅亭，里面还坐着几个茶客，取了新鲜的白雪煮烹茶，林棠生本也是清幽名士，对茶颇有研究，便与那几个茶客攀谈起来，林杭景拿了垫铺在石凳上，扶着母亲坐下，将一碟茶客们送来的茶心放在石桌上，笑：“走了这半天，母亲吃块绿豆糕吧。”

林杭景还是从容地笑着，轻声：“母亲，我还有个事儿没告诉他呢。”

林杭景便温和地笑：“只不过是去走走，也不往远地方去，若还麻烦侍卫官跟着，倒没意思了。”

，气候温，环境很是清幽，林杭景整日里陪着父亲母亲，片刻都不愿意分开，八年的离分，总是有无数的话要说，这一日郭绍才从外面回来，就见林杭景下了楼来，对着自己笑：“郭副官，跟你告个假儿，这就要上船了，我看这山里景很不错，想着下午的时候带着我父亲母亲去走走。”

她只安静地坐着，再也不说话，前的一切都渐渐地迷离起来，四周谈论的声音竟是忽远忽近地，唯有那风过树木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如海狼一般在她的耳边回响着，而树叶哗哗作响，却仿佛是又下了一场雨一般，有叶随着风儿飘飘泊泊，四飞舞，竟不知要落到何去了。

这一天傍晚，郭绍才在房间里打完电话，就闻得有人敲门，他放下电话，走过去开门，一看是林杭景站在那里，便：“少夫人，我这边刚收到消息，明天就能送你和林老先生、林太太上船了。”

林杭景抬起来看着林太太泪的眸，微微一笑：“母亲，我给你倒茶。”她拎着茶壶稳稳地倒了一杯茶来，茶香袅袅地飘来，她将茶杯放在了林太太的面前，：“母亲，你喝茶。”林太太哪里还有心情喝茶，望了林杭景片刻，看着她温和的瞳，忽地落泪：“杭景，我知你…我知你…你这个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