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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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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每年只能回家两次,平时放假就无比羡慕那些家在东三省的同学,可以回家过猪一样的生活,多好。想想自己以前那副骑在劳动人民tou上作威作福还时不时闹脾气发牢sao的嘴脸就觉得自己欠chou,要是现在我能常回家看看,我一定痛改前非,把我爸我妈伺候好了。

我比电话里报告的早回去了一天——要不我爸我妈又得跑车站接我去,搞得跟来了外宾似的。下了chu租车已是夜se温柔万家灯火的时候,我shenxi几口家乡的空气,看见不远的小区楼上那一抹熟悉的橘黄se灯光,心里轻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开门时我妈正zuo在厅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电视连续剧,gen本没顾得上看我,顺口说;“快点关门,蚊子都进来了。”

我把包包放下“妈!”

我妈蹭一下tiao起来:“哎呀!妈的这个死丫tou!你怎么说也不说就自己跑回来了!”说着老脸上就由哭转笑,颠颠儿地跑过来要帮我拿包,我闪shen把包儿拎开“我自己放,您这是看什么呐这么动gan情?”

我妈gen本顾不上理我,老太太自己一高兴也大脑短路了,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也不知dao要给我找什么,絮絮叨叨说了两车话没一句我听明白的。我心里一动,这才是对我真正好的人呐。就是自己父母,没别人了。

陪着她里外溜达了两圈把行李安顿了,我偷空儿看了yan电视,《结婚十年》,徐帆正ting着大肚子帮老公拉架,我妈总算有点进步,打《过把瘾》后我还没见她看过像回事儿的片子呢。现在央视在广告中cha播的电视剧越来越难看了。

“我爸呢?”

“你爸还在办公室吧?天天zuo科件zuo到老晚,咱不等他了哈。”我妈一tou冲进厨房“老女儿,想吃啥?”

“想吃…”我正琢磨着,我妈又从厨房杀回来了,三下五除二tao上外tao“我去楼前边小市场买把芫荽回来。你不是爱喝汤么?”

“我去吧。”我拉开门“我还没换鞋呢,顺便看看我爸忙什么呢。”

我妈不干“你屋里呆着去,坐一天车你不累啊?”

“不累。”我先她一步tiao到门外“ma上就回来了,又不远。”

我爸是十年动luan后第一批大学生,他的基础并不好,是在cha了两年队后和老三届一起考的,考了全县第二。之前家里并不支持他考大学,我爷爷想利用手中尚存的一点权力把他放到供销社,我经常笑着问他,如果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是一个小城的供销社主任,下了班喂喂猪zhongzhong菜什么的,我爸一本正经地说:很有可能。

我笑,我爸就很严肃地说“可是那样,未必就不比现在幸福。”

我知dao他的意思。

我爸兴趣不多,而且从来不事张扬,他喜huan一个人静静看书思考。对于wu质他似乎从来缺乏兴趣,他经常故作shen沉地说等他老了就回乡下去买房子住。还时不时煞有介事地低唱《空城计》里那段西pi慢板“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坦白地说,唱得真是难听死了。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yinyang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yang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

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原板]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音箱里慢慢放着杨宝森的这一段,厚重苍凉,凝肃端方,余音绕梁。

我是个不懂戏曲的人,我爸常说让我听这些是niu嚼牡丹。niu听了很生气,反驳说你最好不要用这zhong低等动wu比喻自己孩子,从生wu学角度讲对你自己也不利。

我妈就不一样了,从我有记忆起她一直是一个单纯明快的人,她初中没毕业就工作了,仗着我姥爷的关系一直生活得不错。她xing情直率,高兴就乐,不shuang就骂,没心没肺那zhong。有时候我看着她自得其乐地跟我爸讲她们单位的八卦,她时而愤怒时而快乐时而担心的样子就像个天真的孩子,我上初中的时候一度叛逆得厉害,而那时我妈工作也很不顺利,我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起因不外乎是穿什么衣服,多看了会儿电视什么的jimao蒜pi。我爸实在没办法了,苦着脸要我ti谅我老妈的心情。

我也满肚子的不shuang“又不是我的错!”

“她也是心烦嘛,你不宽wei她,谁宽wei她?”

我妈哭咧咧地说,后悔养了我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十几年辛苦,到tou来自己shen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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