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被车撞到的时候，并没有上失去知觉。当时我躺在路上，以为自己这下真的玩完了，我几乎可以看见死神在向我招手，可是很奇怪，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我的神智却比平时清明百倍，然后那个女孩的脸现在我的脑海中…”他顿了顿，转过，明澈的神落在山谬上。

“不用，我喜玛莎。”

“你喜那个比死鱼还冷的护士？！”山谬怪叫，光是想像那个冷血护士替人扎针的画面就让他发麻。“也许我该叫医生再替你检查一下脑袋。”说不定这场意外毁掉的不只是他的。

项朝只是微微敛眸，没说话，俊脸上同时现一跟他完全不搭的安详，山谬努力忽视心中涌现的怪异，上启动专业的思考能力。

“听起来就很不可…”山谬咕哝。

“就算你是菲利普王，答案也一样。”

“圣母玛莉亚…”山谬喃喃地在前画了十字，然后脚大吼：“你疯了吗？！你的前途在西班牙！在欧洲！你一定是脑袋有病，才会想要为了一个几百年前认识的小女生回台湾！我甚至没听过那个小岛有职业足球队！”

山谬不由得骨悚然，此时的诡异比之前见到那个冷血护士犹有过之。

山谬不自在到极，火速转移话题。

“另一条路则是当运动商品的代言人，以前就有好几家公司表示过他们的兴趣，我知你不跟媒打，不过…”

这个叫玛莎的护士少说有四十好几，材又又扁也就算了，那副表情还足以冻死人哪！

“是。”简洁有力的回答粉碎了他的希望。

“玛莎，再考虑考虑吧。”项朝夸张哀求。“别看我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其实我平时是很英俊潇洒的。”

护士只酷酷扫他一，转离开病房，没人见到她中一闪而逝的那抹笑意。

两个大男人在一间病房里讨论人生的真谛简直怪透了，更何况对象还是项朝哪！

山谬的嘴张了又合，不知该说什么，并开始认真考虑要医生检查项朝的脑袋。这家伙难真的被撞成白痴了？

“山谬。”项朝声打断他，平静问：“你猜我为什么突然跟你提起那个女孩？”

山谬瞠目瞪著闭上的房门。项朝向来很有女人缘，而他偶尔也会跟她们无伤大雅地调情，不过他这次的光…也太离谱了吧！

“职业足坛一直是我的目标，而我也达成了。”项朝缓缓。“可是经过这次意外，我发现足球并不是生命中的唯一，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会让人用一全新的光看待自己的生命…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可以考虑当教练，就像大分退休的球员，以你的资历，我相信不少球队会愿意雇用你。或者你也可以跟电视公司签约，担任固定的球赛解说员，这个选择对你应该也不难，毕竟你曾当过几次实况转播的特别来宾。”山谬实际的天抬，迅速列了几个可能。

他认识的项朝一向嘻笑脸，脸比城墙还厚，神经比大炮还啊！

项朝笑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我以前认识一个气质跟玛莎很像的小女孩，她的脾气又冷又倔又古怪，不笑，也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看…”

为经纪人，他知项朝的年薪有多，这些年他替他的投资也赚不少钞票，再加上丰厚的保险赔偿，项朝在银行帐里的数目绝对足以让他过三辈不愁吃穿。但是钱总是不嫌多，而除了球技之外，外型、人缘极佳的项朝上绝对有其他值得挖掘的潜能。

山谬没接话，完全搞不懂为什么病床上的这位仁兄会突然说起陈年往事，然而项朝接下来的话，更是教他一雾。

“你们西班牙王室的王哪有我帅！”项朝大声抗议。“我可是亲看过他本人耶！”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打算？”山谬的视线落在那只石膏上，顾不得自己的问题有多突兀。

“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那个女孩早就结婚生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你是谁！只因为你在昏迷之前不小心想到她，就误以为她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会不会浪漫过

山谬呆了几秒，乌黑的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你该不会是…”

“你太大声了。”项朝好心提醒，却得到一个瞪视作为回报。

“我看见我跟她初次见面的时候，清晰得就像前一天才发生过一样。”

非地狱结冰。”护士的声音平板无起伏，手上的动作快速而毫不温柔。

项朝微怔，随即失笑。“是啊，真的一都不可，可是不知怎么地，我就是很喜接近她，明明知自己会令她生气，还是忍不住想去招惹她，一开始多少是因为好玩，但是到了后来…”他转向窗外，视线飘得很远、很远。“后来我发现，我宁愿她生气，也不要她像对待别人那样冷淡对我。”

“项，我看我还是另外替你找个特别护士好了。”山谬决定，至少该找个既有心又赏心悦目的辣妹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