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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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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让我死!我活不下去了!让我死…”

母亲的哭叫声惊醒了贺依依。夜里一片沉静,她瞪著天hua板,眨眨yan,一时搞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视线缓缓略过四周,最后愣愣瞪著月历,上tou显示二○○五年。

又作梦了。现在是二○○五年,她二十五岁,不是无能为力的七岁孩子,父亲再也无法伤害她们了。

余悸犹存,心tiao得仍然很快,但shenti的疲惫让她再度睡去。

只是,她又陷入梦魇里…

贺盼盼rourouyan睛:“大姐,爸爸妈妈又吵架罗?”

贺依依抱著妹妹小声安wei:“嗯!没事,别怕。”两姐妹都因为门外越来越大的吵骂声而发抖著。

“要死你自己去死!”这是父亲的声音。

案亲的shen影随著怒斥声冲进她们房间,不由分说便拉起她们“走!”

“我们要去哪里?你跟妈妈又要离婚了吗?”才刚上幼稚园的贺盼盼天真的问。

“你妈要开瓦斯自杀,她要死让她自己去死,我们姓贺的别理她!”贺旺德抱起二女儿、拉著大女儿的手往楼下走。

贺依依瞄到母亲躺在厨房地上,空气中弥漫著nong1nong1的瓦斯味,心一惊,用力挣脱父亲的手说:

“我要找妈妈!”

贺旺德拉不回她,便怒冲冲的骂:“你跟著我姓、是贺家的女儿,但你居然要陪著别人一起死?!”

“她不是别人,她是妈妈。”贺依依回tou,无惧地迎向父亲。

贺旺德举手想掴她一掌,却在看见女儿yan里的恨意后,心虚地把手放下,然后忿忿地说:

“好!既然你要当孝女,就陪你妈一起去死!”他冲到瓦斯桶前将开关开到最大。

“大姐快chu来!”贺盼盼想挣脱父亲的桎梏,却徒劳无功“杨哥哥,快救救我妈妈、救救大姐!”

无奈,门已被用力关上,阻隔了盼盼的哭叫声,也阻隔了新鲜的空气。

瓦斯仍嘶嘶地冒chu,依依tou越来越yun,她却不愿意爬起来关掉瓦斯开关。

她yan前逐渐模糊,终于要结束了吗?以后不必再看着父母吵架了吧…

贺依依再度惊醒,几个shen呼xi之后才平复情绪。抓起床tou柜上的闹钟,四点。

没了睡意,她干脆起床,dai上yan镜,拿chu里安的小说来温习,想从中探究作者的内心世界。但心里luan纷纷的,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便放下小说,走chu房间巡视门窗。

确定每扇窗都关得密牢,前后门也都上了两dao锁,没有人会闯进来伤害她们母女。

如果看医生,医生会说这叫qiang迫症,一zhongjing1神官能疾病。她没去就诊,因为这是心病,主要的成因是父亲,无论他是生是死,都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她会恨父亲吗?不,她不恨他。恨太费心力,对在乎的人才会有恨,她不在乎他,所以不会恨他。

夜还漫长…不想惊动沉睡中的母亲跟小妹,她打开锁,走chu大门,靠著门外矮墙,点燃一gen凉烟,让xiong口的郁闷随著香烟一同吐chu。

一dao颀长的人影由巷口走近,她心一凉,全shen警戒著。

“依依?”

贺依依的jin绷松懈下来“是你?回家了?”进入小巷的,是跟她一起长大的隔bi邻居。

杨安走近,视线从她手中犹燃著的烟,转到她yan底残存的惊吓,淡淡的说:

“贺伯伯不会再伤害到你们了。”

shen为贺家多年的邻居,他知dao当她的个子梢梢长高到足以跟她父亲抗衡后,便以母亲及妹妹们的保护者自居。

她总是会注意凝听她父亲归来的声响,并尽可能地将他挡下,不让他进去騒扰她母亲。即使这个举动常会引来一顿打骂,她还是固执的守在大门前。

他知dao她的恐惧,虽然她总是无所畏惧的模样。因此,他走进巷子看到贺家院子里有人影时总会先chu声,让她知dao回来的不是她父亲。

贺依依chou了口烟,掩饰被看穿的慌luan“我才不怕他!如果你看到他现在那副pi包骨的样子,也不会怕他的。”

真正的恐惧来自心底,是日积月累的折磨。杨安没戳破,只是不赞同的看了看她手中的烟,却没说什么。

随后,他也同她靠著矮墙。

“酒吧的生意好不好?”她问。

“还好。”

“如果盼盼去了,不要老是让她喝那么多酒。”

“她已经很久没到休憩了。”

“没去是好的。”表示“曾野绫子”没有烦恼。

说完,两人继续沉默著。

贺依依将chou完的烟以完mei的弧度投入水沟,吐chu最后一口烟雾后说:

“我明天要采访一个作家,预占只要半天就能访问完。万一时间延误了,你能帮我照顾我妈跟妮妮吗?”

贺依依几乎不求人,却习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托他注意一下家里的动静。

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贺伯伯第一次把家里地板倒满汽油,威胁妻女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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