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父亲说的。”傅怀天并不否认,但他还是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要娶妻子的是我,要娶谁、不娶谁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
“哼!你是在告诉我:你会为了我不惜违背父亲的命令?”杜绛雪冷哼一声,天底下哪有这种傻瓜,会为了从未见过面、现在已经变成孤苦无依的孤女和自己的亲人翻脸?她才不信!
“父亲命令我不准到卫京,但我还是到了卫京不是吗?”傅怀天总算弄明白事情的症结,于是开口解释:“我尊敬我的父亲,但是要不要到卫京,要娶谁为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左右我。”
“你…你这个人太奇怪了!”见傅怀天说得认真,杜绛雪发现自己无法直视他那双坦然、不曾有过一丝怀疑的黑瞳,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直觉地想逃开他专注的视线,只能虚弱地低语:“我们明明就是陌生人,你没理由…没理由要这么坚持…”
“绛雪。”傅怀天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杜绛雪的手。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后,他的心情稍微有了改变,杜绛雪本来就是他认定的妻子,那么自己就应该坦率表达出心里的想法。“我想我们之间存有太多的误会了,这要怪我,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说话,就算只是聊聊天也好,这样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存在了。”
杜绛雪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好紧好紧,她又怕自己若是过分挣扎、会动到他的伤口,只好站定不动、也不挣扎,红著脸低著头,静静地听著。
“我们从来都不是陌生人。半个月前在卫京,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傅怀天淡淡开口,看到杜绛雪吃惊地抬起头,他笑了。“我是十岁那年和你订下亲事对吧?我从十六岁开始和镖局的人一起走镖,在大江南北走动、历练,我记得那年我才十七岁,是我走镖的第二年,碰巧路过卫京,镖局的人夜里起哄,说要带我夜探杜府,看看我未来的娘子。”
杜绛雪惊呼一声,忍不住抬头瞪了傅怀天一眼。
暗怀天咧嘴一笑,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愧疚。“我当时才十七岁,当然经不起那些人激我,所以当天我就和他们夜探杜府…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十岁,像是玉石刻出来的玉娃娃,在凉亭里面荡秋千。你笑得很开心,无忧无虑的模样看起来好天真、好可爱。从那一天起,我在心里就认定了这门婚事。
这几年我若是走镖经过卫京,夜里一定会偷偷过去看你,有时看你在看书、有时看你在弹琴,有时又见你和弟妹在后花园里嬉闹。每回见到你,我就会想着,只要等你十七岁生辰一过,就可以将你娶进门,我心里就觉得好快活。”
见杜绛雪因为自己提到了杜府的过往而红了眼眶,傅怀天马上住口,谨慎而认真地凝视著杜绛雪说:“当你那封求救信抵达威远镖局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有多激动,我咒骂那些毫无人性的歹徒,却又感谢老天让你保住了性命。
绛雪,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事实上,我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太会说话,但是我现在告诉你的,全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傅怀天自从十七岁那年见了你,就从来没有改变过想娶你为妻的念头。”
“你…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些?”杜绛雪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害羞得不知道要往哪里看才好。
“我不知道。”傅怀天一愣,显然自己也不明白原因,好一会后才摇头笑道:“或许,是因为刚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或许,是我听到他们说你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三天,也或许…我已经受不了你的冷漠,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任何的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