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去那边,”她笑。“这种天气吃是很适合的,去年夏天我刚回来时吃过一次,我的天,浑身油烟不说,热得我半死不活!”
“我怀疑夏天吃了要发烧!”他开玩笑。
“医生就是医生,”她看来非常愉快。“那一次我回家整整吃了一个西瓜,又撑得睡不着觉,整夜去洗手间!”
“你太任性、太极端、太放任自己,”他说:“吃的方面如此,感情上也是如此!”
“我就是我,很难改变的!”她也不在意。
上了他的宝马二〇〇二,车厢虽小却安详、温暖。
“美国不流行西德车,”她说:“除了奔驰,大老板或电影明星都开奔驰跑车!”
“思烈的‘保时捷’也是西德车,不过太贵!”少良说:“我这小医生买不起!”
“思烈的车免进口税的,不过转让得照付税,”芝儿说得全无芥蒂,她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一秒钟之内可以改变。“我想思烈除了李颖之外,最宝贵的就是汽车了!”
“汽车对我只是代步!”少良淡淡地。
“你是绝对的正派,像一列循规蹈矩的火车,平稳地驶向目的地。”芝儿看他一眼。“思烈不同,他的个性鲜明些,或者说…他有点邪!”
“思烈有点邪?”少良好意外。“我倒感觉不出!”
“当然,你们…包括李颖和他相处的日子都短,只看见他吸引人的美好一面,我对他却是了解!”芝儿淡淡地,完全不像在攻击人、毁谤人。
“其实…太多人说我正派我并不开心,正派是什么?经过酒精消毒的?经过过滤网沉淀的?我觉得自己又蠢又土,很驴!”他摇着头。
“也许你有道理,不过我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医生!”她说。
“一个医生!”他叹一口气。“这就是答案了,我浑身都是葯水味,令女孩子敏感的退避三舍!”
“错了,大多数的女孩子视医生为金龟婿!”她笑。
“然而大多数的女孩子不是我欣赏的,”他摇头。“人家要选我,我也要选人,我很挑剔的!”
“难得遇到一个李颖,你该再接再厉!”她看他。
“我有自尊,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该识趣!”他说:“李颖能当我是朋友已经很好了!”
“我认为你还有希望!”她说。仿佛很有把握地。
“哦?”他好意外。怎么可能还有希望呢?思烈和李颖的感情不是任何人能分开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芝儿的眼珠一转。“也许我不了解他们,真的,你有希望!”
“真如你所说,我就等下去,”少良平和地。“我要再看见希望时才能行动!”
“做君子?”她瞄他一眼。
“我喜欢思烈,”他说得很奇怪,很特别。“最重要的,我希望李颖快乐!”
芝儿皱皱眉,马上懂了。少良的感情是含蓄的、成全的,他爱李颖,他希望李颖快乐,所以他退让…李颖为什么那样幸运?会遇到思烈又遇到少良?为什么?天下的事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为什么?
“你能因李颖快乐就快乐吗?”她凝望他。
“我…当然不是那么伟大的人,”他老实地说:“我也希望得到,也盼望占有,可是我知道勉强不得之时,我愿意成全、祝福,至少…人家会说我大方,有风度!”
“你这番话可是说给我听的?少良。”她斜睨他。
“我说的是真心话!”少良不置可否。“任何人问我我都会这么回答!”
“你猜我怎么想?”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