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声响。
问菊赶忙将男装由屏风卸下,塞进床底。
“三姐。”问菊笑得慵懒,像是才刚起床。
“别装了,我一个时辰前由你房间外走过,见你房内没点烛,敲了门你也没应门,你又跑到哪儿去野了?”
问竹穿着青翠色织衣,裙襬绣上傲竹,与她美丽坚毅的神情相呼应。
“啊,我一定是睡死了才没听到。”问菊搧搧扇子,眼神飘啊飘的,就是不敢看三姐。
“哼!苞你说过多少次,要出门就大大方方戴面纱、着女装,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为啥一定要扮成男子呢?她这个小妹,除了跟姐姐上街肯乖乖穿女装,其他时间都是穿男装外出,逢年过节还参加应景比赛;虽然成绩还不错,但她就是看不习惯,女孩子家怎么可以不戴面纱,易装露脸呢?
“三姐,这样才能看到事情的另一面嘛!”不然上街看到的全是逢迎拍马的老面孔,再不就是遇到登徒子,哪能玩得尽兴。
“歪理。”
“三姐,你就别气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问竹挑起精致的秀眉,怀疑的睨着小妹,她哪次不是被抓到之后便信誓旦旦说这是最后一次,可过几个月还不是照样再犯。
“三姐,我刚谱了首新曲,你帮我校正可好?”问菊随口扯开话题,她知道音律之事三姐也有兴趣。
“你呀!”问竹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问菊马上兴匆匆拉着三姐到了音舞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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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占地近千坪的后宫,有专为问梅所准备的茶室,也有问兰的赏玩房,至于问竹的酒全珍藏在地下,问菊则是拥有一间音舞坊。
而音舞坊,顾名思义即为配音习舞的地方。
问菊的兴趣与三位姐姐不同,从小她就只爱音律,大了则开始专研舞蹈,因此每逢菊月时,后宫便充满了旋律。
才踏进门槛,忙着练舞的舞姬们停下正在旋转的身子,朝问竹和问菊打招呼。“你们忙,小心别扭伤了脚。”问菊马上看出她们练的是深受顾客所喜爱的云衣舞,小脸充满得意与关心。
这云衣舞可是她从小臂测云朵的变幻而得来的灵感,再搭配上她独创的音律,每次菊月开始,她都是以这支舞当作欢迎礼来迎接客人。
两人走到音舞坊另辟的音房,这里隔音绝佳,关上门即听不到外头的声音,而外头也听不到她谱曲时五音不全的音调。
问菊取下玉弦古琴,这是她从一位塞外老者手上买来的,从此就爱上它的音质,不少绝响全是由它谱出来的。
架子上还有几件稀奇的宝贝,不过还是她手上的古琴最得她喜爱。
“我这次写的是塞外的牧马调。”问菊说完,纤指即跃在琴上开始弹奏曲子。
“牧马调?你没去过塞外,怎么知道塞外风光是怎生的雄伟?”听出牧马调的豪迈与爽朗,问竹狐疑的问。
要谱出一首好曲,首先得了解曲子的背景,再融入情境与感觉,问竹虽没去过塞外,不过透过问菊的指尖,她彷佛见到牛马奔跑、牧者辛劳的情景。
“用想象的。”
“想象?”问竹才不信她说的话,有谁能想象出从没见过的情景,连勾勒都有问题了,何况是想得如此贴切!
“应该是有人告诉过你塞外的风光吧。”问竹冷冷的说出答案。
问菊弹奏的手指顿了下,唉!还是瞒不过精明的三姐。
“嗯。”问菊不甘愿的点了下头。
“你何时有感情这么好的朋友,是你的客人吗?”问竹开始剖析她身边的人,看看有谁可能与她这么亲近。
“他才不是!”一想到三姐把温轩比作寻花问柳之辈,问菊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