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他又转过，拿汤勺将锅里的汤渣捞了来“天星是外商银行，我又是个案，就算我去闹，他们也不会甩我，只会死咬我让银行赔钱，到最后，我还是得循正常程序争回自己的权益。”

在他缩回手之前，她有了重大发现，开心地叫：“啊！你那条伤变成事业线了，而且拉得更长、更清楚，恭喜恭喜！你不但找工作很有希望，将来还会飞黄腾达、事业愈愈大哦！”“事业线？”桑宇帆看了自己的手心，一条可怜的结痂伤从中指下缘拉到手腕掌，这就是他破坏山野生态的现世报，跟他的事业又有什么关系了？

她刚刚想说的是：掌纹清晰的人，长命富贵，大吉大利。

透过蒸腾的汤面烟雾，她咬下面条，一边偷偷地瞧着他。

“静坐？拉白布条？找民意代表？上电视？”桑宇帆回过看她一“你们公司的法务人员真是够天兵了，怎会想这些方法？”

走了几步，她坐到长沙发上面，抱住一个红抱枕，视线仍然盯住蚕宝宝却有些孤独的背影。

“那你就趁这段时间找新的工作啊。”她尽量欣鼓舞地说：“你的条件那么好，应该有很多机会的。”

他正于人生的低期，上回爬山并没有让他心情开朗些，晶球也没带来好运。唉，她又该如何帮他呢？

“四肢发达？！”桑宇帆拿起菜刀，这时旁边瓦斯炉上的也了。

“去！去看电视，你杵在这边，我不好事。”

“喔。”她还是乖乖地远离危险地带吧。

“也不是赶尽杀绝。有人讲，自然有人传，人家听说我脾气不好，又让天星的年度收益从正的变成负的，谁还敢用？”

“那不是你的啊。”

说来一定又会被他笑，但她并不怕他笑。瞧！他不是照她的话，规规矩矩地摆了一个粉晶七星阵在茶几上吗？

“对啊，这条就是事业线。”汤淑怡再一次比划他的掌心，然后拿起自己的右手掌端详半天，不好意思地说：“像我的事业线就很模糊，几乎看不来。”

“我这不是算命。这是几千年来老祖宗的统计学智慧结晶，像我看你的生命线、智慧线、情线也是很长、很清楚，手又大又，没有其它七八糟的纹路，这人脑简单…”

桌上摊着几张纸，印他的履历自传，还有一张列有各家银行地址电话网址的清单，上面打了很多叉叉…她不方便再看下去，赶逃离现场，快速坐到地毯上，抱起了抱枕，假装很认真地看电视。

“我再去问律师朋友吧。”

“丑女人照镜，歹命人算命。”

“没办法，除了正常申诉，这是最快的抗议方式。”

“也就是说，要很长的时间了？”

桑宇帆端了一个大汤碗过来，汤淑怡以为他会用力碰一声放下去，没想到却是乎她意料之外地轻轻放在茶几上。

“他们怎能赶尽杀绝啊？太过分了！”汤淑怡替他抱不平。

背对着她，蚕宝宝的声音显得微弱无力，冷冷的，淡淡的，汤淑怡着抱枕一角，手指揪了又揪，心的一角好像也被揪了。

“桑宇帆，我上次提到我们公司法务课的建议，你考虑了吗？”

“都栽到我上来了，打官司要人证证、要慢慢查案，恐怕一拖下去，就变成千古悬案了。”

“我前两个星期写申诉信给劳工局，今天才接到回函说他们正在理，等他们发函向天星询问，公文一往返，又不知要耗多久。而且…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我打电话问过两家投履历表的银行，他们明明还缺人，却说找到了。后来，我在那里的同学告诉我，天星银行传很多我的负面新闻，银行圈那么小，很快就传开了。”

“我又不是蚯蚓，哪来的再生能力？”

她拿起筷，夹起面条，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不，汤淑怡赶忙摇。这手掌应该是厚实、饱满、充满了男人的雄浑张力，害她忍不住想多研究一下。

“你要吃吗？”白翻了又翻，眉抬了又抬。

“不是的！”汤淑怡赶退后一步，虽然那把菜刀是往那块血模糊的猪剁下去，但她看得来，蚕宝宝好像很想砍她。

“你的手掌真啊。”

“吃。”他放下筷汤匙，自己坐到茶几另一边的地毯上。

“喔，谢谢。”

她宁可他还是一个凶、会发脾气的蚕宝宝，这样才能宣情绪，也才有斗志去争回工作权。可现在他像什么？蚕到死丝方尽？还是一

“还是直接告上法院？”

对了，她拿包包里的三颗粉红晶球，先偷偷闪到微波炉旁边放下一颗，再将一颗摆到电视机前面，一颗则摆到了书桌的电脑萤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