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志厚没有时间暇思,他需赶回公司开会。
这份工作救了他,每当他想一眠不起之际,十多二十人催他开会。
司机上楼敲门,秘书半小时内十个电话,罗承坚配了他家的锁匙。
他能丢下他们骑鹤西去吗?恐怕不好意思。
客户要求看那滴水的初稿。
志厚把设想说出来,又放映小小片段。
健康饮品公司代表看得目定口呆,他只不停说:“神乎其技,在下五体投地。”
罗承坚笑“一连三集,第二集是长跑手从水中冲出来过终点,第三集是篮球手投篮,你说怎么样?”
客户满心欢快。
稍后;志厚到茶水房斟咖啡,听到收音机内播放一首极其凄清的歌,他脱口问:“这是什么歌?”
秘书转过头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是它了,是昨夜若隐若现的乐声。
那日,志厚特地早下班。六时不到已回到家里。
他刚用锁匙开门,对面大门忽然打开。
“周先生?”
一个少妇倚在门边朝他招呼。[有什么事?”
那少妇肤色非常白皙。淡妆,异常秀丽,穿戴考究,笑容可掬。
志厚不敢正视,他微笑地眼观鼻;鼻观心。
[我是你邻居伍太太。”
“伍太太你好。”
“叫我南施好了,我赞成睦邻,远亲不如近邻,所以特地来招呼一声。”
“伍太太说得有道理。”
她转头去叫人:“理诗,理诗。”
一个十一二岁穿校服的小女孩走出来。
那小少女长得与她母亲极其相似,一般小杏脸、白皮肤。可是感觉完全不同,十分亲切可爱。
“理诗,你同大哥哥说,你的计算机有什么问题。”
小理诗有点忸怩。
志厚说:“我先回家放下公文包,再过来替你检查可好?”
他刚想进门,伍太太又说:“周先生,你太太既漂亮又和气。”
志厚转过头来“谁?”
“今午我在这里看到周太太挽着行李出门去。”
志厚恍然大悟“我还没结婚;那,那是我表妹。”
“原来如此。”
志厚脱口问:“她去何处?”
“上海呀,我还托她带一包杭菊给我。”
原来已经出门去了。
志厚有点惆怅。
开了门,跟随他多年的女工刘嫂迎出来“周先生好。”
志厚点点头。
“王小姐说床头有一盏灯环了,该叫管理员来修理吗?”
“我来看看。”
女工打开客房门。
志厚只闻到一股香气。
刘嫂推开窗户,香氛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