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病,却散去不少,甚至,你还拿了你阿玛和额娘给你的珠玉宝贝让霜若拿去典当,买那什么补血气的丸剂来给我服用,翎儿,你的真情挚意,鸿飞真是感激不尽,可是,我这病一向是治标难治本,它说犯就犯,医也医不好。说实话,对这苟延残喘的身躯,我早已不抱任何期望,倒是希望你,好好守着你阿玛和额娘给你的嫁奁,不必再为我多作浪费,毕竟,你还如此年轻,往后的路漫长得很,总得留些东西在身边。”
鸿飞的语气一改方才的嘲谵,变得很肃穆、很沉抑。水翎不喜欢他这如同宣读遗嘱的静寂声调,于是她便也顾不得矜持的扬声砥励道:“鸿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养好身子,怪病就不会再侵害你,怪病不再侵害你,便等于你是个健康的人,这是一种良性循环啊!至于那些嫁奁,对我而言只是空泛的身外之物,只有你才是我今生的青山,今世的指望啊!”鸿飞和水翎都因为彼此的一番话而双双红起了眼眶。
“可是咱们迟早要坐吃山空的。”鸿飞务实且残忍的说:“穷苦日子,我自小便过惯了,靠租借典当度日,更是家常便饭。翎儿你自小生长在富贵人家,定难体会那样的枯搪日子会磨断多少人的心志。而我染这一身怪病,之前拖累的是娘和霜若.她们算是活该倒楣,和我生成了一家亲,但是今日,我又如何能忍下心来拖累你?”
“说拖累!难道…你不当我是你的亲人吗?如果说你真要这么妄自菲簿,那么算来我也是活该倒楣,因为我嫁给了你,我们的命运便因此被牵系,被纠结。鸿飞,我虽是个文弱女子,可是我一直笃信天天绝人之路,就算咱们米粮用磬、银两散尽,我相信只要咱们同心,自粕以想出办法来的。
“什么办法?虽说他喜爱极了水翎的乐观,可是现实总归是现实。“难不成要你回靖王府伸手?”
因这点有失志气的想法,鸿飞邑郁着一张脸。水翎自然明白鸿飞虽长年为病情及贫苦折磨,却仍保有着他。
“竹”般的高傲气节,因此她根本不敢承认最初她的确有回王府求助的想法。鸿飞的倔气着实困扰了水翎,她喜他的做,又气他昀傲。
不过从小到大水翎就是个资颖心巧的人,虽然不好表现,但她不只脑筋转得快,而且每次转出来的点子,都有其务实性与建设性。
像这一刻,她脑海又飞快窜过一种想法,她慢吞吞的反问他“你若恐怕我回王府伸手,那咱们只有自食其力了,是不是?”
“当然是,我也想自食其力,可是我没学过武功,想和霜若一样去当个捕役,我恐怕衙门都嫌累赘,平日除了涂涂写写,我实在无一擅之长…”
“正是,涂徐写写正是你的一技之长。水翎亮起眼睛,低喊着,也盎然的笑着。“我看,咱们就这么办,过几日我散些银两,让霜若到海宁街坊租个小铺子,你卖字画,我卖织绣,咱们夫妻俩同心协力,我就不信老天爷能饿死咱们。”
水翎的点子听来好是好,可是鸿飞也难免有顾虑。“我相当怀疑,谁会花钱买我这名不见经传之人的字画?再说,你贵为一个格格,让你在街坊上抛头露面,对王府,我实在难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