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了,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心肝宝贝大头儿,这趟出远门总算没有白费。”李玉如笑说,眼波流转,瞧见与爱子同坐一旁的薛霞飞时,眼神黯了黯,旋即视线与丈夫交会,夫妻俩心照不宣。
为免现场气氛尴尬,沈海笑着应和妻子的话:“是啊,一点都没白费。”
虽是应酬话,但也是真话。这趟西域之行归来,做爹的他明显察觉么子行事作风沉稳许多,言谈举止更臻成熟,已非昔日玩世不恭、老气得他胡须打结的狼荡公子哥儿,这是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然,此时此刻坐在三子身边那作浅紫色劲装打扮的江湖女子的出现,也是他万万没料想到的事。
那日与夫人邀这位薛姑娘私下相谈,本以为她会识相离去,没想到她竟然还留在府里。
昨日,三子私下与他们夫妻商谈,欲娶这位江湖女子为妻,教他们两老厉声拒绝,方才送上白玉观音时,儿子的神情与平日无异,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奇也怪哉,儿子神色自若的表现反而让沈海心生疑窦。
目光与妻子交会,她同样是一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困扰神情。
现在是怎么回事?薛霞飞目光扫过厅堂里除了她之外的三人,撇开沈宜苍不说,沈家两老打她与沈宜苍一进内厅,脸色就怪怪的。
即使迟钝如她,也嗅出一丝诡异的氛围。
而沈宜苍其实正陷入极度苦恼的境地,昨晚与爹娘深谈后,仍然无法说服两老接受薛霞飞,之后他回房想了大半夜,还是想不出办法,唉…
“宜苍,明日你随为父进宫面圣,相信皇上看到这尊白玉观音定会龙心大悦,而你…”“不,爹。”沈宜苍回过神来,急忙打断爹亲的话。“孩儿无意仕途,再说,大哥为官政绩斐然,二哥为将功绩卓越,不必孩儿再锦上添花,够了。”
“说这什么话呢,大头儿。”李玉如呵呵笑着打圆场。“男儿立业本来就是应该的,要不,你先成家也行,本来嘛,古言成家立业,就是要人先成家再立业,娘已经替你找了…”
开始了、开始了。沈宜苍心里有所警觉,每回爹娘对他们有所要求时,就会搬出这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进一退、一硬一软…大哥、二哥已经烦不胜烦,才一个想尽办法外调闽南,一个自请镇守北关边防,现在轮到他了。
“娘,孩儿已经有意中人了。”他缓缓开口重复昨晚说过的话,伸手握住薛霞飞搁在椅把上的小手,情意不言自明。
可惜两老有志一同,装作没听见。
“你娘说得是。南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等著进我们沈府大门,为父官场同僚也有多人表明想与我们结个亲家,所以…”
两老果真默契十足,轮番上阵接话,让人无法插嘴。
沈宜苍与薛霞飞目光交会,他用力握住掌中柔荑,要她再忍一忍。
薛霞飞静得出奇,沉默地凝视两人交握的手。
也许今天就要分离了,她想。
她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沈家两老眼里浓浓的不赞同?
今后,五湖四海,依然只有她一人独行。
想到这里,薛霞飞的头垂得更低,不想让沈宜苍看见自己泫然欲泣的表情。
傻丫头!沈宜苍看着委靡不振的纤细侧影,内心涨满怜惜。她以为这样他就看不见了吗?
真是苦恼啊…早知如此,找到羊脂白玉后就别这么快回来,反正玉都找著了,爹也没理由不准他进家门…
且慢!灵光乍闪,沈宜苍的神情为之一亮。
“呵呵呵…”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在笑什么?听见低低的呵笑声,薛霞飞疑惑地看向他。
沈宜苍突然松手,起身走双亲。
“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