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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好了。”李蒨说:“天母有个私人俱乐部要放映〈罗马假期〉,我去帮你拿几张票:要不然,和国际学舍的孙伯伯商量一下把片子借调过来,到时包下整个场地请全班同学观赏,不是风光又舒服吗?”
“但有时候,就是故意要享受那种拥挤赶场的市街热闹,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吃着烤玉米、鱿鱼丝、猪血糕…这样看电影别有一番不同的趣味呀!
李蕾想再央求时,三轮车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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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大门就发现橙色姬百合花盆斜斜倾倒,泥土洒出大半。
正要开口叫人,才想到老刘被大姐请去砌花坛,李蕾只好蹲下来自己整理。这是她去年亲手栽种的,今年发了两倍的花苞,不免就仔细留心些。
“噗滋”一声左脚误踏污水里,把白色皮鞋都染黑了,正要喊阿娥又想到她请假了--怕弄脏客厅的地板没人清理,李蕾小心翼翼地由厨房边门绕进去。
嘴巴好渴呀!脱了鞋袜,擦净双手,由新买的电冰箱取出苹果西打来消暑。
晚上做什么呢?
期末考还有三星期,她不是那种在乎功课的人,成绩别太难看就好;倒是学期末的派对很重要,学校几个风云名单上的女孩都各显身手拼比人气,看谁办得最好、请的人最多,又可昂首阔步到下个年头了。
二姐说的天母私人俱乐部或许是个好主意,有电影、游泳池、烤肉架、大草坪、小舞台、西洋唱片、吉他手…到时大家不抢着来才怪呢!
李蕾倒不特别爱玩,时间长了还容易疲倦,比较喜欢像一只猫般慵懒地坐在高高的地方,看每个人在她的布设下开心嬉闹,享受众乐乐的感觉。
“李蕾很冷傲。”有人因此说。
是吗?有什么好傲的?每到公众场合她的四肢彷佛有丝线吊挂着,自动做出最高雅尊贵的动作,心和脑落却在很远的地方,事实上是好累呀!
爸妈兄姐在则好多了,只要偎在他们身边微笑,凡事就可不费劲打发过去。
她走到饭厅,看桌上有没有一向为她留来当点心的奶油蛋糕。
明亮映墙的阳光突然消失,室内暗了下来,一股湿气扑面来,似乎有下雨的迹象;自从十岁偷钱关书房那次以后,李蕾对这种黄昏阴雨天特别敏感。
某处传来模糊的窸窣声,乍听之下以为是远天滚雷。
但再一次嫌诏时,又像屋子里老鼠的走窜声…纸门沿着缝拉开又关上。
啊,老鼠可不会关门的!李蕾屏住呼吸僵立原地…是小扮吗?但他今天学校有重要的篮球决赛,天塌了也不会回家…难道是小偷?
愈来愈觉得屋子里不止她一人,李蕾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怎么办?该不该转身就跑?
纸门又更清楚地移动着,这回还辨出是书房的那一扇,但这时辰有谁会在书房--李蕾双手捂住嘴巴,脑海闪进的是那幽缠多年悲鸣不已的痨病表!
这一吓可非同小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此一桩!
双腿软到几乎站不直,今天偏巧落单一次,会不会那痨病表逮着机会来找她当替死鬼呀?
可不能束手待毙,快点想…大蒜、狗血、十字架、观音像,哪一样有效?
“噢--”惨了!脚步声正往餐厅方向走来,屏风晃了晃--
说时迟那时快,尖叫声由喉间逸出,她本能地拿起身旁的红木漆金四角长花架,往飘进来的影子砸下去,用尽吃奶的力气,人也向前扑倒。
惨嚎一声,那影子抱头躬腰,难忍剧痛地跌撞到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