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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5/7)

“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你生在我的环境,不会比我更好;我生在你的环境,不会比你更好。悲欢离合中,没有谁比谁幸福,也没有谁比谁不幸。”

这是什么意思?李蕾不喜欢她的话,倨傲地偏过头,迅速走开。

然后,她看到自己站在一座桥的中央,一边是御浩,一边是家人,正左右争拉她的手臂,撕裂的痛苦一直增强,但没有一方愿意放手。

“会断呀!”她从未受过这种痛,不禁哭喊出来。

“崩”地一声,手臂没有断,是终于有人放手了--

她还是痛,而且彷佛更痛,低咽声不曾停歇,直到看清楚眼前的小斗室,几上的闹钟指着凌晨两点,才想起这是波士顿御浩的住处,她睡了快六个小时,还作了一场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恶梦。

昏沉沉地下床,差点去踩到打地铺睡得正熟的御浩。

她占用他的床了,这很平常,他一般会移到楼下沙发椅睡,可能今天留宿的朋友多,他只好不避嫌地留在卧房内。

李蕾从洗手间回来,想到梦中用力打御浩的那一下,忍不住去看他额头的伤疤。九年了,那疤已经淡得肉眼很难分辨,除非靠得很近又用手去触碰,才感觉那微微浮起的一块。

御浩当兵剃光头时,她常好玩去摸;后来头发留长遮住,看不到就少碰了。

深眠中的他整个人放松,不再忧心国事、侃侃而谈或奋笔直书,这英俊的大男孩才似又回到属于他们单纯的青春爱情里。

机会难得,她干脆也打地铺偎躺在他身旁,心思胡乱转着突然又回到方才的怪梦里,那深深的忧虑、痛苦、伤心依稀还在,最后放手的是谁呢?

不太像是爸婶哥哥婶婶们联合起来的庞大力量:那么放手的是御浩喽?

她猛摇头,即使只是一场梦,她也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你不可以放手,你不可以放手,你不可以放手…”她稚气地在他耳边反复无声念着,彷佛相信这样的咒念可以控制爱人的意志。

御浩在李蕾走来走去的动作中早已被吵醒了,但这更深人静时,她没喊他,他也就继续闭眼装睡,她抚摸他额头疤痕,还好;抱着棉被和他挤一起,也能接受,但耳朵呵痒就不行了。

“你在做什么?”他侧过脸看她。

李蕾被这突来的动作吓一大跳,脸灼热起来,咒念事很幼稚,梦又隐晦难懂,只有做出美美的笑容说:

“想给你一个奖赏呀!”

“呵痒奖赏?我做了什么好事吗?”他摸摸自己的耳朵。

“刚才梁欣华不愿分派工作给我,你为我解围呀,我那时就很想亲你一下了。”她说完,真的在他脸颊啵地一大声。

“事实上,我是替梁欣华解围的,她不晓得你发起脾气来有多可怕,我要防台风过境呀!”只有他们两人的夜半私语时,他心情轻松开着玩笑说。

“胡说!每个人都知道我最温柔大方了。”李蕾抗议,顺势压住他。

这样的动作下,她的长发会垂散在他脸旁,发间幽幽的花香味充盈于彼此的呼吸,形成亲密诱惑的网,他的眸子变成深不见底的浓黑,欢悦的神情如星光般闪烁,通常他会翻转过身来吻她。

丙不其然,他反压住她说:“那我把吻还你好了。”

他像戏耍的孩子般逗弄她,吻也遍及了唇脸耳脖,如此不同于平常的激情御浩,是她最爱,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他总会克制地回到现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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