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颓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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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同二姐夫的一点交情与元家红包面上,捕头应承了明日再将刘濯捉拿归案。
新房内,她关上门,怒瞪他斜倚床榻之上的悠闲姿态。
“私藏军械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你怎可随随便便就顶了下来?”
死,那么那么遥远的字眼,竟然顷刻都到眼前来。她表面镇定,却从上厅堂向官差求情开始,脑子里便一片浑浑噩噩。
“放心,按大唐律令,‘私有甲三领及弩五张者绞’。柴房里只放了弓弩与盔甲各二,罪不及死。”如若不是相关人士怕担责任不愿多给,就是陷害者无意置元家于死地了。
无暇思及他怎会对律令如此熟悉,元桑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又警醒起来:“那到底会判什么样的刑罚?”心中盼着他说没事的,却知道这绝不可能。
“流二千里吧。”如果重一点,也可能判三千里。
元桑倒吸口气:“你是说…流放?”不是的,快说不是的!
他颔首。
她听说过流放,就是到岭南、辽东那些地方做苦力。
她宁愿不知道啊!别说劳役之苦,就是一路上的艰险就够折腾死五大三粗的强盗。真正能熬过时限回来的,十个人里只有一两个。
这般辛苦,他、他这样的书生体魄,怎么受得了?
“你…有什么可以脱身的办法吗?”只花了两三年的时间就成为中原第一都料匠,通音律,精数术,晓古今…她一直知道的,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奇迹,对不对,对不对?
凝视她充满希望的眼半晌,刘濯认真地摇头。
“你骗我的,你一定有办法。”不要和她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民不与官斗。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将伤害降到最低而已。
她定定地看他,想象着他衣衫褴褛风霜满面的样子…不!她决不让他去受这种苦!
她倏地转身欲开门出去,刘濯急忙起身,一把攫住她的肩膀“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皇甫仲擎…”胆敢这么明目张胆栽赃嫁祸的,除了那个该死的人渣没人做得出来。
刘濯色变。“告诉他你愿意嫁他,把元家产业双手奉上,求他放我一马吗?你怎么能将自己的一生都赔在那种人身上?你这么久的努力那么久的坚持又算什么?”这场婚礼,是不是也变得毫无意义?
算什么?她恍惚地看着他俊颜上前所未见的严厉,看他一身难得张扬的红色吉服,早没了方才的从容镇定…他担心她,胜过担心自己呵。
仓皇失措的心忽然就这样定了下来…算什么?只要他安好,一切都不算什么的。
“你是不是还在打算,如果皇甫仲擎不答应,你就去官府把罪顶下来,自己去坐牢?”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猜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