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底间找著了委员会的重要证人郭美亨。
他没推门进去,她的轻咳甚至低声喘息,在任何时候,即便寤寐之中,他都能清楚辨认出。
他对她太熟悉了,三年可不是一段短暂的日子,那时的美亨青春方炽,娇艳动人。刚开始,他们天天腻在一起,没日没夜。他在所不惜地为她跷班,为她关掉雷恩命令必须二十四小时开著的传呼机。
后来她常托辞各种理由,几天才聚一次,说是多些空隙,不再那么黏腻,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
他信以为真,毫无异议配合她的需要,直到某日午后…那是个凤凰花开的季节,白色小雪蓟沿红甎道怒放得犹如成片雪花。他兴匆匆捧著一束紫玫瑰,到她的办公室接她一起吃中饭,才意外发现她正挽著一名中年男子的手臂,有说有笑…
于是,他们分手了,来不及道别,更没有煽情的分离场面,惟空中倾盆象征哀悼的大雨。
之后他辗转得知,那名男子叫做李刚,是华人三合会的首脑之一,暗中与毒枭匹特洛·安格里凯瑞勾结。
冤家总是路窄。雷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把这项棘手的任务交给他。
确定她仍活著,以及被藏匿的地点就好办了。
伊藤环顾左右,疾速闪进一道写著“储藏室”的木门,拎出他要的东西,重又回到唐蓉休憩的客房。
“嘿!不需要演得太逼真,”他瞄了一眼地上的污物“留点体力待会才能混出去。”
“混?!”唐蓉的心再度被他悬在半空中。“你不带我出去?”
“会的,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他轻柔地拍著她的背“在出去之前先把这个换上。”
他拎回来的是一套寄怀别馆佣仆的工作服。
天呐!她的灰姑娘美梦挨下到午夜十二点,就碎了!
“不换不行吗?”人家好舍不得这套名牌服饰嘛。
“除非你希望一辈子待在这儿…帮佣。”伊藤打开皮夹“你的导游费。”
唐蓉迟迟没有伸手去接。“不用了…你不再需要我了?我是说过了今天以后。”她无声地哭了。
伊藤顿了顿,牵起她的手,把钱塞进去“明天准时到酒店找我,带我真正地去游览一趟上海。”
完成这次任务后,雷恩给了他两个星期的假,他原已订好了到泰国的机票,下过为了她,他愿意将行程挪后,毕竟她曾帮了大忙,不是吗?
“一言为定。”她真的是个大孩子,可以为一个陌生人随便的承诺喜得笑逐颜开。
“嗯,快换衣服。”没时间了,他预定在二十分钟之内把郭美亨救出来,已被她耽搁了十分钟。
唐蓉在房里绕了一圈,面露难色“这里没有浴室。”他说过不可以在男人面前换衣服的。
“那就…在这儿换吧。”伊藤很君子,丝毫没占她便宜的意思,迳自踱向窗台,平眺远处错落的城楼。
他在想什么呢?
唐蓉觑向他颀长的背影,胡乱忖度,两手边忙乱地脱衣换衣。
好奇怪的男人,难道是她长得下够好看?楼上那个人是谁?
“好了?”他时间抓得神准,唐蓉刚拙完最后一个钮扣他就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