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似的聊起来的时候,纪强的脸—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的心中渐渐生起一股他所不熟悉的怒气,为她的不在意和一向不在意的他的在意。
上天的眷顾让他一向能轻易地获得异性的注意力,也就因为太容易了,所以,他从不曾花心思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而当他发现这几天的相处之中,他似乎愈来愈难把这个他原先视为洪水猛兽的女人逐出心房之外,这念头让他故意用忽视的态度来对待她,想借此证明他并没有将这个女人当一回事。所以,他让拉娜像强力胶似的粘着他,虽然有好几次他真的想叫她停下她那吵死人的娇嗲。
不过,这企图到后来全走了样,或许原先他让拉娜缠着他,是为了证明江昀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和其他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到最后,他却只是想在江昀的眼中找到一丝不悦,那种可以证明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嫉妒。
但是,她却是如此的平静,仿佛他做什么事也影响不到她似的。而她的平静激怒了他,他甩掉拉娜死巴着他不放的手,向前一把拉住了江昀:“你不觉得你花太多时间在韦克的身上了吗?他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向导。”纪强的口气一点也称不上友善。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韦克笑笑说。
他不是没有看见纪强此刻的脸色,只是和纪强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被女人宠得无法无天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种近乎吃醋的表现。如果不趁机整整纪强,那他这个最佳“损”友岂不是白当了吗?
“你可以不介意,可是她是我的撰稿员,我可不要我的撰稿员表现得像个花痴。”纪强口不择言地说。
“我像花痴?!”江昀被这突来的炮火轰得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是瞪大了眼睛重复纪强的话。
“没错!从你见到韦克开始,就像个没见过男人的老处女一样,你说你的行为不像个花痴吗?”纪强也知道自己的话一点道理也没,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
这下就算江昀再怎么好脾气也不得不火冒三丈,而众所皆知的,金牛座的人一向不怎么会生气,可是一旦牛脾气上来,那可就没这么好解决了。
惨了!看她鼻翼微张,呼吸速度加快,双手握拳握得死紧,要是深知江昀脾气的人,大概会马上找个防空洞或挖个伞兵坑跳进去,然后躲个十天半个月不出来,以免平地一声雷…“砰”的一声,尸骨无存。
偏偏这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纪强,还在那里大放厥辞:“从一见到韦克,你就和他粘得这么紧…”
不管后来纪强要讲什么更难入耳的话,反正他是一点出口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下一分钟,他就发现他被人“丢”到河中去好好地“冷静”、“清醒”去了。
“我花痴?你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花痴!不要把你用卑鄙、下流、无耻、无聊又不正当的烂脑袋所想的烂想法加到我身上。人我看多了,像你这种把做贼喊捉贼诠释得这么透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他这么一气,江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问题了。别看她总是一副乖乖的样子,通常笔下功夫不错的人,动起口来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江昀也真是气极了。等到纪强落水时溅起的水花和声响进人她的目、耳,她才发现她在怒火之中做了什么样的事,而且拉娜那高得可以让入耳朵发疼的声音更让她整个人绷了起来。
“天哪!你这个杀人凶手,这河里有鳄鱼、食人鱼,他掉到河里会死掉的。”
“我…”
江昀的脸整个变白,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惹人生气了:“韦克,你快救救他!你别光是笑呀!”她连忙转向韦克,却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个像是看好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