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哭,足足哭了有半个时辰,哭得慎思一颗心就像麻花卷儿似地揪了起来,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让她停止哭泣。
想他辜三少在江南可说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所说出来的话虽然不是圣旨,却也相差无几,活了二十一年,还真没遇过如此令他手足无措的事。
只见他一手揩去满头大汗,一手想过去拍拍端端的肩但又缩了回来,脸上神色就如同被人塞了满门的黄连,却又不敢吐出来。
他轻声地哄、细气地劝、温言地说,柔语地骗,她依然恍若未闻,如同要哭尽全天下所有的悲哀,愈哭愈是起劲。
慎思真的是无计可施了,他宁可再去找什么血罂粟、血莲花之类的怪东西,也不显眼睁睁看着端端在他面前掉泪,平时自己也算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的一条汉子,今日竟对一个弱质女流束手无策,碰也碰不得,吼也不敢吼,连他最拿手的“***”都被贴上了封条。
看着瑞端有如带雨梨花,脸上滚着成串泪珠,那凄绝的美丽让他又是怜惜又是着急,他试着将自己那已似半残废的身体给撑了起来,小心地扶着身旁的一张藤椅,摇摇晃晃的往端端那儿行去。
他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柔和诚恳一些,小心地安慰着“端端姑娘,你再这么哭下去,一定会伤了身子,相信令尊在九泉之下也不愿看你为他而难过…”
还欲往下说去,那张被他当作临时拐杖的藤椅,却不小心勾到一旁的另一张藤椅,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便向端端身上跌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碰到她的前一刻,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毒,幸好左手还挟着那张藤椅,急忙用力往地上一蹬,顿时往后飞去,脑袋却重重地撞上屋中的梁柱,接着反弹回来,摔了个狗吃屎,两颗门牙将地上的泥土啃出一个洞来。
“辜大哥!”端端见到这突来的变故,惊叫一声,奔了过去“你摔伤了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
他觉得满天的星星都像是同时飞到眼里来过冬,后脑上还肿了个鹅蛋大的包,一口的鲜血,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满眼星光中,忽然瞥见端端脸上的表情,又浮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徵兆,吓得他连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无关,只求你别再哭了!”
端端闻言,立即将断断续续的抽泣停了下来,但还是满脸忧色地望着慎思“辜大哥,你一定很痛吧?都怪我害你摔得这么重。”
“你千万别这么说,这只能怪我自己。”其实他心里想着,用后脑的一个肿包及两颗摇晃的门牙,换来她的停止哭泣,这买卖值得,何况所得的利润还有她接续而来的关心与照顾。
不过为了防止她自责过深,引发下一波的暴雨,他得赶紧找些事让她做,以分散她的注意力“端端姑娘,坦白说,我后脑虽疼,但肚子里疼得更是厉害…能麻烦你弄些吃的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