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麟，我觉得…你昨天的态度很mei有礼貌。”看着蹲在地上，认真取角度拍照的男友，她嘀咕着说。

他僵了一下，han糊的应dao：“你那个朋友也不是很友善。”

“安琪生病了。”她责备的看向男友。“本来就有一点情绪化。之前不是就说好要多担待她了吗？”

他翻了白yan，低声抱怨了些什么。

“…玄麟？”

他叹口气“我知dao她生病了。可是你没告诉我她生什么病。”

“…生、生什么病很重要吗？反正她生了病，生了病的人就是病人，病人最大不是吗？”她开始结ba。“而且…安、安琪不喜huan人家讨论她的病情。”

他放下照相机，回tou看了有点手足不错的女孩一yan，叹口气。他这个恋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善长说谎。“若衣，她到底生什么病？”

她低着tou，不说话。

“若衣？”他抬高语调。

她咬咬嘴chun，然后可爱的小脸一撇，倔qiang的摇tou。“安琪不喜huan人家在背后谈她的病。”

见鬼，安琪不喜huan住样、安琪不喜huan那样…那他呢？他这个正牌男友的地位到底在哪里？

他知dao自己在吃无聊的飞醋，却没有办法控制这zhong幼稚的行为。

“真的吗？”他冷笑一声。“我看她自己倒是满喜huan提的。”

“玄麟？”她瞪大yan睛，不确定男友说的意思，是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

“若衣，她是艾滋病患！”想到好不容易对到自己shen边的恋人，每天都在生死jiao关的危险边缘徘徊，她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咬jin牙关，几乎要控制不住暴走的冲动。“你明明知dao！”

她眨眨yan睛。“不是的，玄麟。”

“不是？”他怀疑的迷起yan睛。“那是她昨天亲口说的，难dao她骗我？”

“安琪不是艾滋病患。”她认真的纠正他。“她的病毒还在潜伏期，所以只能说是ＨＩＶ带原者，医生说，要等到她的白血球因病毒数增加而下降，免疫力开始降低，那才是我们说的艾滋病。”

他翻个白yan。“我guan她是ＨＩＶ带原，还是艾滋病，反正她很危险！”

“放心，玄麟。”她摆chu耐心的温柔微笑…他觉得自己象是她班上某个闹脾气的小男生。“艾滋病毒要经由tiyejiao换才会gan染，比被传染gan冒的几率还低。而且，某zhong程度上来说，普通人对病患来说，才是可能带来致命危险的。你知dao，因为免疫系统被破坏，shentigen本没有办法自我保护，所以只要随便被传染个gan冒、pi肤病什么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很麻烦的。”

他眯起yan睛。“若衣…”

“真的，我去查过一些资料，也问过医生了。真的是这样。”女孩天真的保证，完全没明白男孩心中的忧虑。“不会有问题的，玄麟。”

“问题不是这个！”他发火了。“你应该知dao的！”

她摇摇tou，静静的反问：“我不知dao。玄麟，你告诉我，如果gan染不是问题，那么问题是什么？”

问题…问题是…他哑口无言，只能狠狠低声吐chu诅咒。

她叹口气，起shen走到他的shen边，从背后抱住恋人宽厚的背，shenshenxi入混合着yang光和草香的气息。

星期三早上，晚秋难得的好天气。yang光已经透chu云层，在植wu园里zuo健康cao2的人群渐渐散去。他早上五点就起床，开车从市区到景mei，接了她，然后才直驱目的地的南海路，只为了要捕捉晨光中的残荷风情。

有个画家父亲，她已经很习惯这zhong在奇怪时刻拍照的行为。真实和想象，是艺术工作者必须用一辈子努力调和的课题，爸爸总是这样说。

“你知dao吗？乌阿姨跟我说：恋爱是要‘两个人’才能谈的。”

乌阿姨？哦，他妈。他不明白，他那个不良母亲跟这个话题有什么关系。

“这一阵子，我一直在想，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逃走？”温柔的声音如风，轻轻chui动他的听觉。柔ruan的xiong脯贴在背上，顺着呼xi一伏一起的…他不是圣人，实在很难专心。

shenxi口气，平定蠢动的yu望。“因为我是笨dan。私奔gen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是一zhong逃避而已。你有家人、我也有家人…”

“不…”她轻轻摇tou。“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我也是很自私的，gen本没有想到那么多。玄麟，我爱你。真的，你要我跟你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你去…可是，我怕…我好怕…”

“怕！怕什么？”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dao自己在怕什么…只知dao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样是行不通的、绝对不能这样zuo…”

他一点也不明白。听起来象是某zhong诡异的神谕，或是某zhong女xing才会有的知觉。“那你的直觉很正确。那个时候的我，却是不是可以信任的小表。”

“玄麟！”她轻轻拍他的背。“听人家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