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没听见，结果被一挠敲得蹦了起来，夜人静，只剩下星星的气息。早已呼呼大睡，我却支着，苦苦煎熬。晚饭又喝了好多，以便半夜能被憋醒。我像个夜游症患者，游走于楼、楼梯、院和父母房间外，侧耳倾听。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陆永平似乎再没来过。好几次我都想给母亲说不如让我睡到她的空调房里，但她的一个神、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勇气烟消云散。

两人连在一起，有节奏地摇动着，制造靡的声音。我离他们很远，又好像很近。一长的在母亲赭红的间，时一到底，时翻鲜红，没几下合已泛起星星泡沫。母亲端庄秀丽的脸上此刻红云密布，一只葱白小手捂住檀，指间溢丝丝挠人的轻，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

至于是忘了收还是刚晾上去，就不得而知了。我死活想不起来清早栏杆上是否空空如也。当晚，我从厨房往楼上扯线，上了录音机。还没放几首，就抗议了，说：“这鬼哭狼嚎的都什么玩意儿，有戏没，听段戏。”

“叫声妈妈你休要后悔”摇着蒲扇跟着瞎哼。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我到越来越沉，翻了个，就睡着了。

于是我就问了问邴婕，他就告诉我邴婕去了沈她父母那儿，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我说哦，他说哦你妈啊哦。送走王伟超回来时，我发现二楼栏杆上还搭着那张旧凉席。

在床上一张张地铺陈开，兴奋而又稽地指给我看。我望着那些彩陈旧而又缭的玩意儿，一时摸不着脑。

至今每当我拿到一张新专辑、听见一首好歌或者邂逅记忆中的熟悉旋律时，都会想起那个昏暗小屋里年轻而明亮的神，那饥渴和清澈，那因快速发育而瘦骨嶙峋的青涩和纯粹，以后的许多年里我再也没遇到过。中午王伟超在我家吃的饭。我难得地和母亲多说了几句，她却理不理。王伟超一个劲地夸母亲的菜好吃，奉承得近乎谄媚，却让她笑得合不拢嘴。王伟超临走才提到邴婕，他问我为不问问邴婕。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好了饭。油饼，疙瘩汤，凉拌黄瓜以及一小碟腌韭菜。我边吃边竖起耳朵，却没有母亲的动静。收拾好碗筷，轻轻叫了两声妈，没有回应。

恍惚间母亲似乎也上来了，跟谈着父亲的事，突然，母亲发嗯的一声闷哼。我赶忙扭一看，母亲一丝不挂地撅着，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陆永平。

王伟超兴冲冲地来，满大汗，蓝恤前襟了大半，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倒一塑料袋磁带。

多是些校园民谣。印象中有罗大佑的“人同志”、老狼的“恋恋风尘”、一个拼盘“红星一号”以及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老狼我以前听过，罗大佑听说过，至于张楚和红星一号的诸君那是闻所未闻。

我掩上门，去溜达了两圈。回来时母亲已经在洗衣服了，我一扫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内，不由加快脚步了房间，就是这一天，王伟超给我带来了几盘磁带。

接下来就是王伟超的音乐课，他打开录音机，一张张地替、翻面、快快倒，喋喋不休，唾四溅。这是我最早的音乐启蒙。

对这一切，却视而不见，还是自顾自地唠叨个没完。我走到母亲跟前，叫了几声妈，她都充耳不闻。陆永平一脸狰狞地看着我，越动越快，母亲的叫声也越来越大。我一步步地后退，突然一脚踩空，只觉一轻。

刚了一汗，黏糊糊的，我想着应该去洗个澡，却一仰脖又躺了下来。迷迷糊糊似乎听到大门在响，极其轻微，叮叮咚咚的，像是电影里有些人家台上的风铃。

我倒有个风铃，猴年月表送的，却从来没有挂过。这么想着猛然一凛，我腾地坐起来，竖起耳朵。

只有不远香椿树的哗哗低语以及模模糊糊的犬吠声。我不放心地爬起来，走到台边往胡同里瞧了瞧，哪有半个人影，犹豫片刻，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杵在楼梯听了半晌…只有自己的心声。

就坠了下去，睁开，星空依旧璀璨，里却漉漉的。我气，坐起来，一旁正呼呼大睡。

我愣了愣，鼻，还是快步迈了屋。楼凉风习习，分外宜人。远谁家在放“杜十娘”

儿，整天吊儿郎当、理不理的，我还是不是你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