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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可以说是啊(2/2)

我老觉得屋里有两个陆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确认了一番。这次他走到我边才停下来,单手撑墙,摆一副西仔的姿势。我发现他穿着父亲的凉拖。

除了梧桐偶尔的沙沙低语,院里没有任何响动,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赤地站在院里,地望着月亮。

问我吃饭没。我说没,她说那快来。灶上煮鳖一样,也不知炖着什么。飘香阵阵中,我垂涎三尺。母亲却突然闷哼一声。

他或许连都没放一个,又或许发过几个拟声词,再不就絮叨了些无关要的,而我,只是埋。我太饿了。大汗涔涔中,褐糖浆顺嘴而下,甚至淌到手上,再滴落缸里。我把手指都净净。

之后,肚就叫了起来,咙里更是一片灼,连上的伤都在隐隐动。我从床上坐起。

橱柜里放着多半盆糖油煎饼,应该是下午刚炸的。母亲很少搞这些油炸品,总说不健康,不过多亏了,从小到大这玩意儿我也没少吃。前两天她老人家打电话来,我扯两句就要挂。

夜空。再后来,空气变得粘稠,周遭忽明忽暗。我发现自己在环城路上狂奔。

至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小兀自闪烁着。唯一有自主意识的大概就是嘴里的烟,瞬间就短去了一大截。我心里立擂起鼓来,连掌心都一阵麻,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从他边经过时。

我这才发现她撅着雪白大,坐在一个男人上。背景一片模糊,只有耀的白无声地抖动着,那波波狼像是拍在我的脸上。我叫了声妈,她扭过脸来,张张嘴,却是两声颤抖的

她说让你妈炸煎饼,可别忘了上供。多么奇怪,即便如此忧伤,还是相信老天爷。我起一个油煎,咬上一,才慢吞吞地泡了两袋方便面,那是本地产的清真面,当时刚行酱包,吃起来新鲜。搪瓷缸我也记忆犹新,屎黄,侧印着小熊猫吃竹笋,手柄有一行红字:教师节快乐!

瘦长的树影宛若跃着的藤条,不断上。我跑过桥,在大街小巷里七弯八绕后,总算到了家门。气吁吁地,我走。母亲从厨房来。

“你咋回事儿?”陆永平笑眯眯的。我没搭理他,又起一个煎饼。我还是饿。我说服自己:毕竟中午只吃了份盒饭。“现在不要了吧?”陆永平笑着在我旁矮凳上坐下。

我忘了那晚陆永平在厨房站了多久。只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上老有个大黑影在轻轻摇曳。

茸茸的肚像个发光的葫芦,反着一隐秘的丛林力量。其时他两臂下垂,上前倾,脖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我一下就了起来,就这一霎那,他转过来。

等我吐着从搪瓷缸上抬起,陆永平又来了。这次他了件白衬衣,没系扣。说不好为什么,当这个大肚再次暴在灯光下时,我多少有些惊讶。

觉陆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院里银白一片,像老天爷摁下的一张白板。没有母亲的动静。我径直了厨房。开了灯我便对着一通。

这无疑令人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亮堂,那瞬间的白光如一暴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的晚风。息着睁开,我早已大汗淋漓。月光清凉如,在地上浇半扇纱窗。我漉漉的,就伸手摸了摸。

我撇撇嘴,端起搪瓷缸,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味不错,就是有咸了。“你说你…哎,都是姨夫的错,姨夫没能遵守诺言,”陆永平摇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可以说是,啊,百分之一百的责任,咋办随你说。”

接着啪啪脆响,男人笑声来,像是火车隆隆驶过,那条狭长的疤又在蠢蠢动。我放厨房,空无一,连灶台都消失不见。心急火燎地冲向卧室,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床铺下摸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内里。我小心取,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烈的味。

真的是矮凳,很矮,相当矮,以至于他需要仰起脸来看我。于是他就仰起了脸:“泡面最好不要吃,还有这油炸品,特别是你这情况。”他指了指脑袋:“对伤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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