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应该晃了晃，画面有些混。兴许是太过张？抑或愤怒？谁也说不好，但接下来的几张又渐渐稳当起来。

甚至有四五张面特写。陈建军的表情很难说，面红耳赤（也许是因为肤白，简直跟喝了酒一样），青暴突，连牵动起法令纹的那张嘴都一会儿方一会儿圆。

而发青的胡茬上挂着汗，犹如粘稠的糖浆。我突然就觉得再这么搞下去没准儿他会中风死掉。

“换鞋？”“嗐，换不换都行，好久没住人了，就阿姨过些时来一次。”停顿片刻“看看你，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换鞋！”两人都笑了起来，虽然不愿承认，但女声确实有耳熟，接着便是混沌的脚步声。

“没看正着呢么！”稍一顿，笑笑“不洗了，就行，这下得还不如知了。”“那你洗洗手，我…我拿盘，啊，拿盘整整。”拖拉机缓缓开动。“在哪儿呢？”女的脚步轻柔，像是怕踩坏地板似的。

我不想错过什么，但总不能傻等，谁也说不好秀琴的这些现实主义大作会拿什么玩意儿考验你的神经。这并非取决于她，而是取决于现实，我前播放着的，就是现实。响动自然从开门始。

和。当陈建军总算用白衬衣遮住下，母亲已埋在衣间，垂下了。镜却不依不饶，继续近。陈建军左手捂着白衬衣，右手有力地指向镜，像任何一个我党惯常的那样。

回，间溢一抹黑，文没来得及拽下，在陈建军盖弥彰的老二后立起一只雪白的房。

“来来来，来来！”男声，有模糊，但音洪亮。“呀！”跟鞋，礼节的犹豫，轻轻哈了气。“啧，来啊，来，东西全给我！”一连串脚步声，速，平稳“来，啊。”

随着防盗门的一声响，终归是消失不见，但有东西留了下来，比如前的卧室，闭的窗帘，气片，椭圆形的欧式大床，挂历，半张床桌，空空如也的烟灰缸，甚至床罩下隐约可见的一团卫生纸。静默持续了七八分钟，我是以二倍速捱了下来。

但主要是大，再往上就是黑裙下的丰隆小腹。黑线还在，偏左侧一些，一度我还以为是裙上挂的线。

没怎么犹豫，我又开了第一个文件夹里的第一个视频。反复拖拖拽拽，瞪大看了一遍，还是没能确定女人的份，但男的无疑是陈建军，哪怕在这二、三十万像素的墨片里，他迥异的气息也像狐臭般令人印象刻。

片刻她扭过去，腰肢一番摇曳后又扭回来，弯腰靠近了镜（并没有脸）。伴着什么声，她说：“一对货，烂烂！”

当然，只是奢望。母亲呢，像个被劫持的人质，多半时间里垂着，目光涣散在浅棕的什么地毯上，她甚至没有伸手遮挡下脸。我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声音并不大，却吓了我一，毫无疑问是秀琴。这老姨跺跺脚，又溜达了几步，完了打地上拎起一个仔包消失在镜前。跟鞋的叩地声渐行渐远，间或暂停了几次。

烟，本不给自己气的机会，我打开了第二个视频（mini-dv-dcr-pc110e-20020323084）。

“啥？”“盘啊，盘在哪儿？”声音越发模糊“我看你啊…手跟爪一样，拿拿笔可以，哪是这个的料？”

说有条不紊也不为过。两张中焦（其中就有偶然打开的那张f-dsc_20021013_14472），两张短焦。

或许我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哄哄的脑袋在这些个照片里前翻后翻之后“嗤”地冒一白烟，爆缸了，而在这样一个大汗淋漓的冬夜，啤酒多少会让你平静一些，一连闷了两罐，我才在内里的冰冷和饱和中回过神来。

画面黑乎乎的，只有边缘溢几缕光。镜摇晃，上移，伴随着跟鞋的挪动声。几秒后画面亮了起来，映帘的是逐渐远离的手掌，以及打底包裹着的膝盖和大。也有小。

女的踱了几步，应该就留在了客厅。男的拖拉机似的，了句“坐，坐”又不知突突地开往何。半晌他总算回来了：“来，，新巾。”“哟！”“要不洗个澡？这2月天儿也跟小孩脸儿一样，说变就变，邪门了！哎，咋不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