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搞不情自己为什么这么夸张，但母亲并没有来，她只是敲敲门，叫了声林林。我没应声。于是她说：“一天净知玩儿，玩儿吧你就！”稍一顿，她又咂咂嘴：“烟味儿都窜来了，吧吧！”

“别急啊。”她吻有急，几失去平衡。秀琴急不急我不清楚，但陈建军肯定很急，又是“咚咚咚”前者就笑了，她扭扭，恶狠狠地说：“敲敲敲，急啥！是不是想看我们女同志的光？”这么说着。

反复拖拽浏览，也没发现传说中的艳照一一除了母亲那一组图。照片里那气熏腾般的神总让我心里压了块石般坐立难安，说实话，我很诧异这组照片是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毕竟陈建军的汗都要从画面里淌来，更不要说那青虬，宛若挥舞的鞭，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翻了一阵。

接着那只右手抬起，手腕一亮光。“呸，还有心开玩笑啊你！”秀琴穿上风衣，又压了压衬衣，扭走到了镜外…应该是衬衣，开了朵，不知是扣，还是纯属装饰，反正很丑。敲门声和嗓音一样。

半截大白一闪而过。旁边的墙上趴着一只大的扇，应该是纸糊的，右角貌似开了胶，整个倾斜下垂，像艘搁浅的船。秀琴披着白风衣，凑近母亲，嘀咕一句后，在她前摸了一把。

下。如前所说，这病猪清冽、怪异，简直狐臭般特征分明。关掉播放，我又翻了会儿照片。

她忙着手里的活计，任由我撤收音机、开电视、殷勤地献上茶，未了才“哦”了一声，仿佛这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母亲难得早回来一次，当她步客厅，和说话时，我迅速扯下耳机，把移动盘一脑儿了书架底层。回到电脑前，心还是有快，我不得不打开窗，猛了几气。

突然一张老照片现于前。很老，应该是上世纪的胶卷照转过来的，画面温敞亮，一片绿中透着抹淡黄的光。一家三。陈建军白衣白，脚蹬一双凉鞋。

她似乎伸了伸胳膊。无声地，光芒降临人间，刺目得像小礼庄鱼塘外的照明灯。我纳闷哪儿的宾馆会用这么亮的灯。黑线也变得清晰、锐利，从画面的十一钟扯下来，呈八字形。母亲啧了一声，也没说什么，长发遮着她的脸。

随着拖鞋的趿拉声渐行渐远，我没由来地到一阵失落，而雪还在下，劈天盖地的，像瘘病人那飞直下、无法遏制的人组织碎片。五将近过半，天还是很亮。一下午我都闷在书房里。

除了消耗小半包烟，给倒了杯，也没什么事儿。我并不是一个烟鬼，可以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能这么多烟。奇怪的是似乎什么也闻不到。

返回书房没多久，我便又打开了第一个文件夹，很快，秀琴就在一片昏黄中扭动起来，她边走边提，脚底噔噔作响，颤巍巍的黑影有节奏地砸下来，像一堵濒临坍塌的墙。

母亲半跪在床上，背后的灯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光圈，黑发下的表情却模糊而昏暗。“得回去，你不知，这冬冬一有病啊，就离不开我，你睡你的吧，明儿个正式演。”母亲爬起来。

秀琴后退两步，在镜前晃了晃。母亲稍一愣便下了床，一溜儿小碎步后，在镜边缘穿上了。昏暗中，长发过白恤，在手肘轻轻晃悠。半截大隐见一抹清光。

那角眉生动得仿佛时光都要为之逆转。不知是不是转换的缘故，一缕朦胧的光从他们的衣裳上飘散来。蔓延至周遭的绿野之中。

突兀，洪亮，一共响了两次，也就是六下，第六下后，男人说：“没啥事儿吧？”能啥事儿呢？没有你个傻，当然就不会事儿。我不由了鼻。“哎呀，没事儿！”

就那灰黑的，印象中父亲也有这么一双，他看起来很年轻，冲镜浅笑，难得不见法令纹。中间男孩应该是陈晨，十岁光景，背心短，也是个小平，笑起来很光。右边女士了遮帽，一袭碎长裙，单手叉腰，右手放在男孩肩。不得不说这女人很漂亮，特别是笑起来。

“咋回事儿到底？”陈建军的声音在嗒嗒的的雨声中更显急迫。可能是雨声吧，跟放鞭炮似的。“家里了事儿，得回去一趟。”秀琴叹气，她好像回看了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