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溜过几次，有次正搞着，被宿敲了门，慌慌张张地把人藏好，结果大傻只是送了本防火宣传手册。

“我爸给买的？”有个两三秒，我才问。“你爸哪有那闲心呀。”“那…”“自个儿买的呗。上次录节目，颁奖那次，是被人贴了一对假的。”她吐气，很快哈哈大笑起来。

“好看的。”“是吧？”我下意识地伸手了。这么搞什么意思，鬼知。“哎…”母亲皱皱眉，迅速撇开了脸。“摸摸是不是塑料的。”是的，我承认自己声音有些发抖。

“有正行！”母亲皱皱眉，瞬间又笑逐颜开，她靠近我悄声说。“哎，我觉得陈瑶不错。”“知啊，你不早说过了？”“说真的。”我没说话。母亲的五官廓在前放大，像一朵朵饱满的。

她应该只是化了妆，双却红红的，艳滴。逆光中，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绒，甚至角的几缕鱼尾。如云青丝下，耳垂珠圆玉，耳钉呈顺时针的波狼状，正中闪烁着一些微小的晶莹颗粒，我不知这算不算镶钻。

啊，这位少女喜仙剑，喜李逍遥，喜周笔畅，以及理所当然地讨厌李宇，她剪了个周笔畅式的发型，架了副黑框镜，像大街上那些情洋溢的粉丝一样。

“行了，光，妈啥时候到你养活了？”我刚想着攒两句俏话，陈瑶来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来是被里面的妙景象成功熏陶了一把。

“呸。”母亲白我一，撇了撇嘴。我突然有把她揽怀中的冲动，当然，这么搞太夸张了，仅是想想已足够夸张，令人汗如雨下。我冲公厕方向喊了一嗓了，陈瑶没回应。我摸摸兜里的烟，没敢掏来。

母亲拎拎包，没有必要地后退了一步，她看看陈瑶，又看看我，说：“你可想你，啊，过一阵儿就回家看看。”这么说着。她又转向陈瑶：“说的是你俩！”7月18号正式封校，老贺给我了张通行证，又给找了一个空宿舍。

大暑那天，我们仨去看了“文字d”说实话，傻里傻气的。陈若男也不喜，她说周杰太丑，应该让胡歌来演，笑得垂直抹泪。

应该是个研究生宿舍，一楼，四个铺，台的防护网上锈迹斑斑，爬墙虎遮天蔽日的，连顺着的半面墙都冒着绿茵茵的青苔。老实说，有森森的，但老贺说将就一下吧，有空调的可不好找。

我差说没空调也行啊，但如你所知，老贺压不会给你什么其他选项，如果她事先已经替你作决定的话。我也想过搬去住，起码会陈瑶方便一，除了置办行的钱，母亲还多留了几百块，不知里面有没有房租预算。

“听见没？”她我一肘。我夸张地“嗷”了一声，随即笑了笑。“对人家好一，”“知了，烦不烦？”母亲切了声，往楼梯踱了两步，又转走了回来。“耳钉不错。”她笑笑，不说话。

当然，不什么，于我而言没有太大区别，次数一多，我便自然而然地认识到自己保姆的份了。有次陈瑶不知从哪儿搞了对网球拍，我们就着骄到场上狼了一回，不想一次就上了瘾。

“咱可是唯一的民营剧团啊，知名度啥的别家不在乎，对咱来说可是稀罕宝贝。”大概瞧我的不忿，母亲又说。此话倒是在理，不过我并没有急于承认，而是望向不远的公厕：“陈瑶是不是掉里面了？”

我也咧嘴意思了一下，等她不笑了，我说：“再过生日，我买项链。”我冲她指了指。母亲的v领看起来空空落落的，以前倒从不觉得。

我也没好意思。

羞愧地说，以前我一直觉得网球是项娘炮、甚至带有情意味的运动，后者或许要归功于那些着背心超短裙以分贝的网坛女星们，比如莎拉波娃，谁曾想到这只是一个丽的误会昵。

在律所实际要比在法院松散一些，有事去，没事就歇。陈瑶经常领着陈若男来找我玩，在律所附近就看电影、逛商场，在学校就打乒乓球、弹琴，再不就到西湖钓鱼。

可惜找了一通，才发现“有空调的可不好找”并不局限于学生宿舍，而这时天已得能蒸螃蟹了。于是我就发现了爬山虎的好，除了晚上蚊虫多，这里简直是个仙人，大分情况下连空调都不需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