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得用最底线的筹码…生命,来与敌人互搏,真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命很值钱高兴,还是该为多年来的自白努力而悲伤?
见此,他心中一动;她的个性勇往直前,这时突然委靡不振起来,令他无波无澜的心漾起了一丝不舍的情绪。
这是前所未有的;这趟任务,似乎一点一滴偏离了公事公办的轨道。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损伤,”承诺着,他的双手原本就按在她两侧的桌沿,此时微微俯下头来,更加坚定地望着她。“也不会让你所在乎的一切被毁灭。”
“啊?”她的娇躯完全沦陷在他的铁臂之间;那暖暖的包围让烙晴情不自禁地心口一跳。“你…你说什么?”她变得结结巴巴,因为他。
从来没有男人用这么柔软的口气对她说话,这竟比商场对垒更令人难以招架。
“有我的护卫,你不必担心任何事。”他笃定说着。在他的保护之下,从来没有人受过伤害,她也不会是例外。“我早说过了,你会需要我。”
需要他?这话有点暧昧呵…烙晴的双颊霎时间卷起了红云。
停止停止!像这种不切实际的罗曼史花朵,只能绽放在小琤儿心中,可不能来搅乱她清明的思绪呀!
她突兀地站起身,狠狠地钻出他的铁臂,典雅的发髻在动作间不小心松脱。
“我、我肚子好饿,想吃饭了。”她胡乱地说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江默痕望着那歪斜乱走的纤影和瀑布般轻荡的乌丝,困惑、不悦地蹙起了眉。
她怎么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说,知道了“约赛尼兄弟”的底,她还是宁可自行面对,也不愿被他保护?她到底在自我坚持个什么劲儿?
不解女人微妙的心绪,江默痕站在原地,闻着残留在空气中的发香,良久良久。
我说过了,你会需要我…
这句话,一直萦迥在她心底,像颗投进湖心的小石子,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烙晴叹了一口气。双腿早已踢掉了高跟鞋,她抱起小腿坐在马桶盖上,深深庆幸她的专用化妆室每隔两个小时就有清洁妇来整理,还摆置了玫瑰熏香灯,否则她这一沈思下来,没被臭死也剩半条命了。
可怜的叶烙晴,你终于也沦落到只能躲在厕所里自怨自艾的命运了!
她自嘲地一笑,同时也替毫发无伤的江默痕感到万幸。
在他之前,曾有几个男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最后都被她一脚蹦进水沟里。
自从认清自己的定位以来,她就极力建立起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大家的形象与实力;如果有人毛遂自荐、自愿帮她,她会忿忿不平,觉得受到了侮辱。然而,江默痕的话却没有引起任何反感。
说也奇怪,她不是最讨厌保镳的吗?但是在她培养出敌意以前,似乎很自然地接纳了他;他的表情虽然淡漠,看来也不苟言笑,眼神一瞪就足以吓坏最残酷的土匪,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没有蓄意伤人的坏心眼。
因此,说来虽然真有点怪,但她已经不像一开始时,一意排斥他了。
是以没有开口要他担任护卫之责,只是她还拉不下面子,要自己承认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