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及弟弟相继去世,她伤心欲绝,再加上他出外经商,她的生活顿时变得无依。
爹娘在临终前曾交代她说,要好好待在贺家,乖乖的听老爷、夫人的话,不能惹他们伤心,不能因为二少爷疼她就无法无天,要不是她福分厚,又怎么进得了贺家门,那时她年纪小,听不懂爹娘交代的话,可也把它记在心里。
后来,在一次无意中,她到街上替夫人买绣线时,听到许多闲聊的话题,不是哪家媳妇被虐待至死,要不就是哪户人家迎娶小妾过门。听久了,她渐渐的认清自己身份,她虽然是贺家童养媳,可是她无父无母、无家也无背景的,凭什么做贺家媳妇,当名婢女还差不多。
今日是老夫人疼地,两位少爷待她甚好,让她留在贺府,要不然她的下场就会像虎儿一般沦落街头,沿街乞讨,或者被卖到妓院去,哪能在贺家吃好、用好还能使奴唤婢。
也或许是认清自个儿的身份后,她告诉自己,在贺家能做的就是乖顺听话,努力去做位让贺家人满意的女子,老夫人或少爷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不能说出不字。渐渐的她少言少语,再加上终日与花草为伍,她习惯将心事告诉不会说话的花草,久了便和府内的人保持一段距离,而这样逆来顺受的日子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也遗忘自己以前是怎样的女孩。
可是,今日二少爷的一番话,似乎是不喜欢她这样,但是为什么?她已尽其所能达到他们的标准呀。
她吸吸气,不让眼眶泪水流出,可声音掩不住哽咽。“人总是会变的,难不成二少爷不喜欢我现在这样子吗?”
贺伯昂附和似的点头“的确,人是会变的,可是你的变…”他直直望着她,突然道:“我想,在你眼中四娘是个爽朗女子,可你知道吗?四娘是寡妇。”
见她愣住的表情,他又道:“四娘在十八岁时出阁,可当日新郎倌无故发病死了,她夫家及所有人都认为是四娘克死的,他们将四娘赶出门,但四娘并没有因他们的无情而萌生死意,她坚强的活了下来,开了四娘酒楼。还有,小骆本是富家子弟,却在一场大火中失去所有,可他并没有怨天尤人,相反的,他站了起来。四娘酒楼内所有的人都有段不幸的过去,今早,你救的那个虎儿,以后应也是会和四娘他们一样,活得更坚强。”
他上前一步,凝凝视着她。“阿紫,人该往前看,你应该活得更坚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懦弱、没主见,凡事只会退让。”这些年他人虽在外头,可心留在贺府,他看得出她的转变,他实在不懂她因何而变。
“我没有。”她不自觉提高音量,心里却感到心虚,他的疑问让她感到害怕。
“你有,像昨晚我故意整你喝下烈酒,要是挨做以前的你,虽然不会当面找我麻烦,可私底下你绝对会报一箭之仇。可现在的你呢?只以无辜的眼光瞪我一眼后,什么也没做,今早,我见你救虎儿,我以为你己恢复像以往一般,可是还是没有。”他一直在激起她心中的真正情绪,可她却总让他失望。
阿紫全身止不住的发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泪水控制不住滴下来。
贺伯昂见到她流泪,心一疼,快步上前。“阿紫…”他想搂她入怀中疼惜。
阿紫在他一有动作时慌忙退了几步。
“阿紫,别哭,是我说的话太重吗?是不是?”他眉宇间掩不住焦急神色。
她脸上满是泪水用力摇了摇头。“二少爷,请你不要再问了。”话落,便冲过他身旁飞奔跑出去。
贺伯昂愣了一会儿,回过头要追出去,花无缺却挡在门外。
“在百花庄内她不会有事的。”花无缺淡淡的道。他本来到这是想问阿紫看得如何,并不是有心要窃听他们的对话。
“你全听见了?”贺伯昂面无表情的问。
“是。”花无缺老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