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宸微笑地说。
"我不知道你会来。"杜绫嫣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暗暗叹了口气。她现在的模样大概没有半丝大家闺秀的气质吧?不知道殷放宸会怎么看她?
"希望没有打断你们的玩兴。"他注意到她额间发际泛着细细的晶莹汗珠,他忽地伸手,用大拇指的指腹替她拭汗。
杜绫嫣触电般地往后退,秀眸错愕地凝睇他,方才被他抚触过的地方还微微酥麻。
"你们先退下!"殷放宸摒退下人。
"是。"翠衣等人乖乖地应道,在离开前,翠衣还担心地看了杜绫嫣一眼。希望堡主不是要责备夫人。
等环秀园中只剩她和殷放宸两人面面相觑,殷放宸指着荷花池上的小凉亭,说道:"我们去那儿坐坐。"
杜绫嫣沈默地跟着他走到凉亭中坐下。
此时正值下午时分,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小小的荷花池清波涟漪,池中几尾色彩鲜艳的鱼儿悠游自得。
"住这儿还习惯吗?"殷放宸打破沈默。
"嗯,这里很舒适。"杜绫嫣说道。
"这几天,有没有想起些什么事?"他又间。
想起…喔!她都差点忘了,她应该是失忆的。
杜绫嫣连忙摇摇头。"我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
"没关系,你可以在殷家堡重新创造回忆。"殷放宸微笑。"如果你能不要那么怕我,应该会过得更快乐。"
杜绫嫣逐渐忘记的怪异情愫又隐隐蠢动,她望着他的黑眸,说道:"我以前就说了,我不怕你。"
"那为什么刚才一看见我,你的笑容就不见了?"殷放宸问。他忘不了方才乍见她的鲜明印象,那才是会令他动心的女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常常看见那样的她。
杜绫嫣顿时明白他误会了她方才的反应,灵机一动,她嫣然一笑。"姑娘家应该要端庄有礼、举止得宜,而刚才我却让你瞧见我踢毽子的模样,教我怎么笑得出来?"
虽说这话不过是用来搪塞殷放宸的,但也有它的真实性。她以前舞刀弄剑时,娘亲的确常常用这番话念她。
想到娘亲,她心中一沈。不知道爹是否会把她逃婚的气出到娘身上?
"踢毽子有什么不好?你方才的神情很美,何必把自己拘束在死胡同里?"殷放宸说道。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杜绫嫣觉得自己像是要沈溺于他的黑眸中,某种百味杂陈的复杂感受涌上心头。
他说她美,令她心情雀跃;但更重要的是,她这一辈子,所有人都将她往礼教的死胡同赶去,唯独他,教她不要拘东在死胡同里。她也的确不甘被禁锢,所以才冒死逃婚。
若他是她真正的夫婿多好?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微妙的酸甜窜过她心头。
"你当真不介意我踢毽子、放风筝,或是骑马?"她想测试他的底限。
"不介意。人最要紧的是活得畅快、不负此生,何必压抑自己的本性?"殷放宸摇摇头说道。
他也最讨厌那些繁文耨节,还有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千金,每个人都被压抑成同个模样,虽说长相不同,但言谈举止却相差无几,怕是连微笑都能扯出一样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