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丰儿把糕饼藏着好几天都只呆看舍不得吃，直到少女威胁他要把那快馊掉的怪东西扔掉，他才一气和着泪吞下去。

“聊完了聊完了，走走，咱帮主选鸭去。”告大娘拉着她亲起，这原是她跟来早市的目的。

想为晚餐添购好货，还是得靠告家婆媳这般挑三拣四的啰唆人家。

“主的啰…”告嫂挤眉，回见丑丫只顾低首喝茶，继续放心对婆婆咬耳朵。

也才能续听下文。

“那是主母。”告大娘纠正，也是瞥觑来。

“胡说！”告大娘申斥，这些话平常家里人说说就罢，人家义女在场，怕是回去烂嚼。

哎呀呀，该是撇清关系打回府的时候了。

咦？西岛吗？她一直以为丰儿该是望家人…

“来，吃嘛，清白的新鲜冬笋喔，可不是剩下笋，瞧我对你多好，晚上在他面前就别把我摔下来了好么？”

老嘶鸣半晌，盯着她直气，可惜她魂归一，近来又让望江关整治的醒睡正常、神健旺，再听不懂了。

她一杯茶啜得辛苦，空了也不敢抬。

“娘，你猜，方才我在转角遇见谁啦？”告嫂忽将茶碗放下，一脸唯恐天下不的表情。

呵，外国人分就是这方便，之前她无意间发现，后来就髓知味，越用越得心应手。

近午。后院公共天井。一一人一站一坐。

“那个望嫂？”这寨里大半姓望，像她这家保留望国本姓的人不多，要不就是外来移民，那就更是姓猫姓狗，什么怪名怪姓都有。

“

“猜不着。”告大娘盯隔摊正为她杀鱼去鳞的小贩，怕人家短她分毫。

“唉，难啰，”告大娘叹气：“你没见主对主母恋恋不忘的模样，骨灰坛就供在主屋正厅不说，每年忌辰，他千里迢迢也要往主母病死的苗寨吊祭。”

“就一会儿时间嘛，等我过了这关，以后骑的便是天缺留下的了，求求你啰！”她忙着剥笋，间不忘和那骄傲老勤打商量。

“是望嫂…她表妹。”

“是吊祭还是会情人？”告嫂窃笑，望家寨另有传言，说这些年望江关不再娶，实为铮铮之故。

唉，丑人天生罪过吗？好歹她也努力着笑常开，人前故作乖巧，甚至连老让脸上捂汗起疹的面纱都委屈了，唉唉，其实她自己一都不在乎啦，只不想望江关和天缺为她分心愁烦。

“那是西岛喜饼，多半是贺生日、祝婚礼时作的，”见她发怔，告大娘自顾自说：“大概就是油、油酥、细糖、莲蓉、素之类的搅一通，再一一作成莲形状拼凑起来，又甜又腻，要我还不来那么难吃呢！”

可偏偏，望江关持它是望家寨里最最温和驯良的老，非要她习会控它才让她真学术…

“告大娘，你们聊完了吗？我有听没懂坐得好累…”放下茶碗，她故意猛打呵欠，幸好面纱遮掩，没让人看清她窃笑不止的脸。

望…江…关…

“对，难吃又费工。”告大娘回她。“回我教你咱望家凉糕，简单，一蒸就是一大笼，十几个壮汉当心吃都没问题…”

老今年一十有六，早该是作古年纪，还能活着与她斗气实属奇迹，每回就不让她好好跨稳坐定的脾更是世间少有。

“难吃吗？”她怀疑。

“作啥学那中看不中吃的西岛东西？”告大娘指使媳妇儿先去茶棚占位，接着回转问她。

她是望江关死去大哥的遗腹，年龄只小四岁，却份属叔侄，在特重常血脉的望家寨里，注定无缘结发。

他人主，她的家人，今夕预定归来。

“噗…”她最后一茶差来，还好及时用宽袖挡住了，没让婆媳俩发现她一狼狈。

真要说来，这些年贴着望江关最近的就是偶尔替远行主代家务的她，再者，便是这一年前才登堂室的丑怪义女。

版嫂耸肩，剥着果说：“唉呀，谁还在意那些啊，反正都死了这么久，主迟早都要新讨的。”

一年前差害死她的经验余悸犹存，告大娘大概便会像其他村妇一样，能躲她多远就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