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喔，那你就是要问秋千的典故啰？”望江关笑说，突然又有了胃口吃饭。“不就是百年前的婚俗，新人行礼过后，dang着绳索飞过池塘，象征历经艰险、永结同心么？”

“…”镂镂一时呐然，原来望江关都知dao了。

“而且我还知，那池塘是你们族人为了这久久不用的婚俗连月挖chu来的，水shen极浅，不过对铮铮而言，怕水是天xing、习惯…”他顿了顿，下箸的动作减缓。“你放心，就算我能力不济也决不会摔着她。”

“望爷知解铮娃儿的用心便好。”镂镂叹气，她从不怀疑铮铮挑人的yan光。

只是，看在老人家的yan底，好人加好人有时候不一定成就好事的dao理…年轻人怕是不信邪的…

“就因我知，我才在这儿。”望江关说dao，yan光不自觉飘向窗外。

小白鸟悄悄飞走，临走前啄他一下。

斜yang灿灿。酉时大典。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１）

铮铮盼了整年，望江关终于一shen新郎礼服，正式登场。

水塘畔华台高筑，她与他前跪祭坛，司仪颂歌。

““嫘婺”铮铮，”众声唱罢，上任嫘婺转面向她，捻韵接dao，合掌祷祝。“上邪！汝yu与君相知哉？长命无绝衰哉？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哉？”（２）

“哇，你们白苗族结个婚怎么这么麻烦？又是诅咒又是宣誓，好像非得搞得天崩地裂天下大luan似的？！”望天阔在台下偷偷对新婚妻子咬耳朵：“还是咱望家习俗干脆，三句话就送入dong房，嘻嘻…哎，敢拧相公？看我回去…呃…”“嘘！”望太公轻斥孙儿一声，心里也是嘀咕：“这么拖拉？！不是怕人抢亲么？早说这些苗人冥顽不灵，待会真chu事就看你们怎么对咱jiao代！”

悄悄地，四大一小五只白鸟飞上祭坛，jiaotou接耳，拍拍拍拍。

“嫘婺？”白苗崇仰自然，典礼间任何突发状况都算征兆，司仪请示。

“无事，众鸟祥集。”她答，一心将仪式速完。

乐音过tou回奏，幸好训练有素，台下听来不luan。

“上邪！”换铮铮对唱，虔诚起誓。“我yu与君相知（嘎嘎），长命无绝衰（嘎嘎）！山无陵（嘎嘎），江水为竭（嘎嘎），冬雷震震（嘎嘎），夏雨雪（嘎嘎），天地合（嘎嘎），乃敢与君绝（嘎嘎嘎嘎）！”

她边唱，几只白鸟跟着cu嘎搭声，距离近的贺客渐渐发现这等异状，一传十、十传百，座席间狼chao般渐生騒动，连带外围参观者也哗然一片。

“嫘、嫘婺…”司仪颤抖，脸se惨惨泛青，两只大鸟一直瞅盯她看，不时拍翅yu啄，yan看那红yan狰狞的模样哪来吉兆？她再度请示。

“无事，灵鸟翔集。”铮铮再答，隐忍慌急。

“上邪！汝何以yu与君相知哉？长命无绝衰哉？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哉？”耳聩目盲的上任嫘婺an着侍祭提醒，不动如山，合乐再唱。

“上邪！”努力沈气，铮铮凝看望江关，情shen款款。“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３）”嘎嘎嘎嘎。

这回，众鸟不但chu声捣luan，还两大一小飞上他shen。

肩上一对目lou凶光，手上一只好似人语，正对着望江关啾啾不休…

“这鸟你认得？”趁着间奏空档，铮铮低问。

“白日才…呃…”小白鸟忽然轻啄他，目光han愠。

铮铮没等他回答就得站起，原来那四只大鸟一齐飞去騒扰台边司乐，luan了祭仪步调，再迂回俯冲，惊着台下尖叫连连。

“镇定点，无…”她的声音失去力dao，四只红yan尖喙的大鸟正迅猛扑来，飞速凌厉，直是匪夷所思。

刷…

望江关抢shen一挡，只让白鸟推翻她tou上凤冠。匡琅琅。摔碎。残落一地。

人群里间更luan…

“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