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你真不容易。”月柔由衷地说。

“别说我了。”明雪站起来说。“我们快回去整理行李。我在东京习的三宅一生、山本耀司设计的衣服，不知得下去吗？”

“天呀！那可是很贵的！”月柔说。

“要谢谢你呀！”明雪说：“你投资的店面连住宅、圃地，替我省了好多钱。所以我不忍一个人独享，一定要叫人回来，我们的坊生意相当好呢！尤其你那一招健康卉推展，极受迎呢！”

“想想以前真傻！”月柔摇摇说。

小雪辫有些散掉，正由妈妈袋里翻“键善良房”的烤番薯饼，小小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你使我想到母亲。”月柔忍不住说：“以前她天天等柴鱼，说宜兰、莲的不地。

说着说着，她们已走到山下。天近昏灰，很多店家早已献上灯，照在青石板上，也照在路灯杆斜斜着彩条枝柳上。

“别说了！”月柔脸上十分惨白，她再也听不下去，定定神又说：“当心吓着小雪。”

“那就是乡愁。”明雪说。“其实我们应该算是台湾人，对不对？因为我们的父亲都来自台湾。”

明雪回忆着。月柔是日本母亲嫁到台湾，明雪是台湾父亲赘到日本。两个混血儿，在中同班，就成为莫逆之。

“你又去习一堆了呀？”月柔问。

“那么说，我应该加小雪的日文，顺便请我公公、婆婆传授台语罗！”明雪说。

“你爸爸妈妈，他们好吗？”月柔想到问。

“人家说混血儿占优势我看才麻烦呢！常得两边不是人，恨不得有第三国来收容我们。”明雪说。

“那些打尔夫的人，会不会打到一半找不到球，或者看到一个长发女鬼呢？”

“那时候，我连看到那大的铁丝围栏都害怕。”明雪打着寒噤。“有人说看到许多白衣飘飘影，夜里会跟着你回家，连大白天都可以听见少女的哭声，呜咽不绝，政府严令看守后，仍有不少失意女孩跑来，没办法自杀林，就往湖中一…”

“台北是变很多，许多你记忆中的建筑都不见了。人比以前拥挤，通理，有时令人烦躁，但也生气！”明雪：“反正和世界各大都市一样，有它的优，也有它的缺。你这走遍世界的人，应该很快适应的。”

往西去是浩无边的湖，经常飘着雾气，淡渺虚幻得不似人间景象，再远有几座山，应是大的，但在湖气的淹湮下，反像用泼上去的，层层渲染，连在晴朗的日，都不太真切。

“对呀！瞧！草饼、茨城县的蕨叶饼、柳樱堂的山里柿、中松屋的羊羹。番薯饼本来想找儿岛的，但找不到，京都的也将就。”明雪说。“我在台湾可想死了！我妈妈寄来都不够，这回就狠狠买个痛快！”

黄昏看似静甯，但没多久寻夜的人就要来

“说实在的，我有怕回去。”月柔说：“台北对我而言，已经是陌生的城市了。”

装听不懂。”

“我们才混两布局，那我在大学认识的朋友阿默怎么办？他可有七血统呢！”月柔数着：“土耳其、？坝镅远加通，他说他是父母特意安排，请亲人教他，我才明白混血儿有那么积极的作用！。縝r>

“现在树木都砍得没剩几株了。”月柔叹息说。

“一样在东京经营家族事业。”明雪说：“我妈一直叫我回东京，怕我孤独。

明雪旨着矮丘说：“我记得以前这儿是大片郁诡怪的森林，曾有上百个青正盛的失恋少女，走去上吊自杀，所以又叫自杀林或胭脂林，传了好多鬼故事呢！”

“我是不肯和父亲学中文，怕我的朋友发现我有中国血统，会掩护我，叫我支那人。

这时她们走到一个平台，有专为旅人设的小亭，可俯望一片碧绿起伏的尔夫球声。

还指明我外婆，要某家鱼市场的，柴鱼来了后，她就熬汤，过滤，再和味噌调匀，再过滤，好像是什么谨慎仪式，可以一下午。”

但我想小雪有四分之三的中国血统，留在台湾比较好，也可以和祖父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