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摇摇头,慢慢垂下去。这段极不愿提的往事已经讲出来了,他不怪恺令的态度,甚至还感动,恺令是那样关心。
“司烈,很抱歉,令你不开心。”她的手放在他肩上。“抱歉。”
那只纤细的手中有股温暖热流传入体内,她的轻抚,他心情立即平复。
“每个人都有过去,是不是?”她再说。
“关于你的,我能知道吗?”他凝望她。
“啊…”恺令意外。神色有一刹那的错愕。
“那些太久远的往事,不提也罢。”
“是,”她沉默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放心、难以忘怀的事。我那一段…也不过两个人的感情,细细碎碎的从哪里讲呢?”
“你现在还深爱他?”司烈说。
“是。”她没经思索。“今天我拥有的一切全是他给我的。”
司烈皱眉。
不公平是不是?她今天拥有的一切也有她自己的努力和心血,不能全归功于他。
“你不明白,”她仿佛看透他的思想。“没有他就没有我。”
“他…是怎样的人?”
她望着他一阵,轻轻的笑起来。
“说句真话,你还真有点像他,我是说型。”停一停,又说:“他是世家子,拥有许多好条件,主要的,我爱他。”
“他也那幺爱你?”他问得极不礼貌。
“你听了不少传说。”她谅解的笑。“他当然爱我,但是,条件太好的男人总有惹不完的麻烦,他个性随和,又大方,传说中有很多女人,他不承认。”
“你相信他?”
“为甚幺不?他是我丈夫,又是我深爱的人。”她笑,很智能的。
“你们吵架吗?或者不开心?”
“每对夫妻都有磨擦,这是小事。两个之间的爱情能包容也就是了。”
“他是病死的?”他鼓着勇气。“那幺年轻。”
“当然。外面的传说是甚幺?他死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她语气稳定,毕竟三十年了。
“不不。我是说太可惜,他那幺年轻,”他有点失措。“他身体一直不好?”
“他身体一直很好,”她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心服病是那样突如其来的。”
“真的…好遗憾,”他叹息。“世界上永远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我不求完全。我很满足目前的—切。”
“但是无可否认,如果他在,一切会更好,更不同些。”司烈由衷的。
“是。你说得对。”恺令点着头,眼眸变得好深好深,令人不懂的深。“他在,一切会不同。”
“我…没有令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自愿告诉你,”她摇头。“其实往事根本没甚幺大不了,外间渲染了。”
“但是传说中你对他的深情的确令人感动,好多人都这幺说。”
“传说…”她笑起来。
他突然记起,上一次当他提起她“亡夫”时,她曾有过特别的反应。今天她讲得这幺自然,是因为他先讲了父母的往事吗?
“传说中我是个好‘唔化’的女人,死抱着一段感情不放,完全不‘现代化’,不能拿得起放得下,不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自嘲。“现代男人看见我一定吓得掉头走,一个完全不洒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