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地,如今,在她心里──他是个叛徒!不折不扣的叛徒!
“冰珀…”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苦涩的滋味漫过了所有的知觉,想到她看自己的最后那一眼,项暐仍旧心痛得不能自己,而他,却无法解释什么。
这时的她会怎么想他呢?用烧着恨火的冷酷?
一思及冰珀的现况,项暐连忙到灶下拿了个微温的馒头,然后再往禁锢着她的临时地牢而去。
这么晚了,她…怕还饿着吧?
与其说那是地牢,不如说是一个加了木栅的窄小土坑。
手脚被缚的冰珀必须缩着身子窝坐其中;仰首向天,可以很清楚地瞧见一小方有星有月的夜空。
明月清皎,让星子本就残弱可怜的辉芒更加敛收;明月清皎,让苍阔天穹再也不够纯粹了。
在她的印象认定中,夜空,应该只有漫天漫地的灿烂星星才是。
“韦向…项暐…”她轻轻念着两个不同的名字,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同一张俊逸温柔而带笑的脸孔。
就在这时,木栅被打开,一个人旋地进了地牢。
她毋须用眼去瞧,光凭直觉,便知道那人──是他!正在她脑?锱腔膊蝗サ摹项暐#縝r>
她把头别过去,不愿看他,奋力移动身子只为能离他远些;可惜手脚被缚,土坑的空间又小,她的努力并没有成效,仍必须和他有所碰触。
“你饿了吧?”项暐当然知道她这些举动的涵义是什么,语气仍是温和的。“这儿有馒头。”
冰珀维持同一个姿势,置若罔闻。
“别在这时候展现你的好强。”
“我不是好强!”她倏然转过头来,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我只是不想接受你的羞辱!”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会这么做不是施舍、不是同情、更不是羞辱。”糟糕,他没有要来找她吵架的意思,可是看到自己的真心被如此误解,不由得微微提高了音量。
“那么,是补偿喽?”
“不!不是补偿!你一定要曲解我的本意吗?”项暐有些急了。
“你的本意?哼!我能相信吗?我该相信吗?”冰珀轻哼。
“是啊…”项暐的声音略略沈黯了下去,在真相揭露之后,他有什么资格要她相信?纵使──这样的欺骗是情非所愿的;他低抑地重复她之前说过的:“一个连名字都捏造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作假的?”
她没想到自己会猛然一震,胸口竟似被铁锤狠狠敲击;是因为感受到他说这话时隐隐含着的怆恻吗?
不!她不可以这样!在她的生命里,没有心软这种情绪!
“冰珀,吃点东西吧。”还是项暐先开口,剔除了适才不小心被她挑起的意气,多了些劝慰温柔。“就当你是为了逃离这里而吃,没有体力,怎么走得出卧龙岭呢?”
她不敢看他,视线焦点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甚至不知道就这样答应算不算辱没她的尊严?鲜邓担她根本已经饿过头,没有溉秕了,吃与不吃,似乎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人,不会因为少食一餐就危及性命。縝r>
只是,不想让他那种带着怆恻的声音再出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