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项某自认巧织坊还没发展到足受王爷青睐的地步。”他眉一挑，条理清楚地向完颜泰分析：“如果王爷有兴趣，不妨考虑杭州的皇锦布庄、扬州的云绢阁，比起巧织坊，这几家才着实称得上是江南织造业里执耳的老商号；巧织坊不过徒担虚名罢了。”

微凉的夜风，穿筛过她的发丝，直直卷如墨的天际；冰珀不知自己究竟在这里伫足多久了，只知始终萦念在心的人就在墙的另一。

他这一推避，让完颜泰完全无从下手，抬皇锦布庄和云络阁的名号，任谁也无法否认他的说法。

完颜泰击掌两声，四边上现带刀武士。

“请项当家到地牢作客。”完颜泰倨傲地宣布。“祭典当日，项当家会是祭台上的主角。”

明明知是龙潭虎，他还是来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见她一面，只要知她好好的，那么，也许他带回苏州的悬念就不会如此沉重。

“或者，项某从未想喝王爷的酒呢？”仍然维持满面笑容，项暐拒绝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这下，真的惹怒了完颜泰！

再过数日就是祭典了，她真的可以在一刀刺他心窝的同时，角曲折起完却冷淡的微笑？

“本王是认真的。”完颜泰说，一步解释。“如果，本王把大金通往西域这条商线由你独占经营，我相信以你从前的经验，一定可以得有声有。如何？这条件可还满意？”

曾几何时，她开始对这差事到踌躇？

“本王虽然在北方，但对江南织造业颇有兴趣，尤其，对和项当家合作一事特别兴趣。”完颜泰捻捻须髯，没端架。

“既然如此──”鸷的目光狰狞地张爪向他袭来。“你就别怪本王！”

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带伤的；旁人可以不珍惜她，甚至她可以不珍惜自己，但他却怎么也无法到。

能不能掐指算茔立于此的理由有哪几件、哪几项？如果不能，她为什么会这个无益于任何人的举动？

他话才说完，武士们分立让通路，缓步走的是个纤细袅娜的形。

“项当家，咱们神见！”

凝眸向她，项暐一想到她和自己在同样的地方有着同样的伤，忡忡忧心便扼止不住地倾巢而。

有太多的问题，她无法解答，所以只有倚着冰冷冷的墙，望天无语…

“说什么下属，不过是朋友罢了。”见项暐似乎心动了，完颜泰不禁漾起得意，等着他说激之语。

项暐岂不明白完颜泰的真正用意？他的目的，在于笼络江南的大商家，再寻求逐步掌握江南财货，如今见以生意合作的理由不成，便转而要拉拢他个人。

“王爷一向都是这么厚待下属的吗？”

项暐脸微变，当然知那代表的是谁。

“万其统领，”突来的人语阻断了她的沉思，冰珀上回神。“这么晚了，有事吗？”

不料，项暐只是轻轻勾起一抹笑，淡淡地说：“项某无德无能，恐是无力胜任，王爷还是另觅良骥吧！”

完颜泰笑两声，不打算放弃。“如果，本王有兴趣的是你呢？”

他面一沉，冷冷地说：“项暐，本王赏你敬酒，你偏要喝罚酒吗？”

“我就想你会在这里。”

“哦？”完颜泰笑得诡谲。“那么，换上神第一手呢？这该不会辱没项当家了吧？”

把象牙梳。

项暐薄轻抿，对她释然一笑，随后转向完颜泰，没有任何窘迫，朗声：“王爷，你赢了！项某任你置！”

“王爷觉得这样栏得住项某吗？”项暐飞快地环顾了一圈，神间没有半丝仓皇；事实上，要真动起手来，他并没有突围成功的绝对把握，因为只消一个运气行功，才刚结痂的伤必定会绽裂，届时优劣逆转，他也只有束手就擒的分。

“一

这个大傻瓜，为什么要来呢？明明就不该再和这里有所牵扯的！冰珀忍着内心情绪波动！仍冷着脸，以漠然的目光对他。

“王爷言重了。”项暐面笑意，态度不卑不亢地温声说。

“王爷说笑了。”

夜未央，人难寐。

是──她！冰珀！

“巧织坊的项当家光临，本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偌大的殿堂里只有两个人。

“动手吧。”她冷冷地开，内心却在颤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带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