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衣红见他俊颜瞬时间一片惨白，形微晃，本能上前扶住他，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我上叫银荷她们去请羊大夫来帮你看看。"话落，转首就唤叫侍婢。

祁琳闻言心一惊，旋即迷人的笑容，反问："你看我像吗？"

祁琳只是睨着她，这么狂傲又天真的女，还真是举世仅见呢！他竟觉得此刻的她可了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祁琳有气无力地说，好半晌才轻气。"如果这是命运之神的安排，我也只有…认了。"

练衣红不由愣了，脱问："有这么严重吗？"话落，眸浮上一抹人的煞气，双一抿，狠声说："我黑风寨可是江南威名远播的绿林大家，谁敢来惹我，我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我练家家传的雷旋刀法可是天下无敌呢。"未了不忘低喃一声。"当然太真上人所创的辟邪剑法除外。"然后便狂笑了起来。

练衣红见他似听得津津有味，不觉又继续说："前阵我下山经过曾教我念书的夭寿夫家门前，他正好在门前打小孩，大骂小孩没息、不肯读书。我看了不忍心，就上前说：小孩不读书没关系，送到山寨来，我可以教他如何当个好土匪。哪知夭寿夫听了，一张脸上变成了猪肝，抓了小孩就把门给关了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他真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他曾教过我的分上，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愿意教人家当土匪的。"

事实上，祁琳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但和练衣红在众目睽睽下拜堂有了夫妻之名，昨晚更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常言：一夜夫妻百世恩。和她虽没有任何的情基础，却不能不对她负起应负的责任，虽然严格说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练衣红乍闻此言不由愣住了，这应该是她问他的话才对，怎会由他先提呢？凝注他好一会儿，螓首慢慢低垂。低声说："这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因为你是被我迫的。"

练衣红又自顾自继续说："吕二叔还没上山来当土匪前曾中过秀才，是山寨里最有学问的人。他是因为家乡有个仗势为恶的坏看上宓婶婶，想抢宓婶婶为妻，所以才带着宓婶婶逃离家乡，没想到半途却被那坏追到了，幸好我爹爹刚好路过便手救了他们，并和吕二叔结拜成异姓兄弟。"

"蛀书的呆猪？"祁琳不解其意。

原来是这样。祁琳不自觉。

练衣红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摇摇说；"我看不大像，依我看你比较像是只会蛀书的呆猪。"

原来她也有这么小女的一面，祁琳颇意外，同时更明了她虽是个女土匪，但内心依然有着女与生俱来的柔情，只是被横的外在表现给完全遮掩了。

"们的"替死鬼"。

狂笑两声过后，练衣红似想起了什么般笑声倏止，眸直勾勾地睨着他。"难你的来不小，是什么王公贵族？"

"就是那成天只会摇晃脑，中念念有辞，什么之乎者也、蜘蛛狗屎的，还天天把什么'十年寒窗五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猪，挂在嘴边，说什么是怀大'痣'！真是笑死人了，前长了颗大大的痣有什么好炫耀的，坐在窗前读了十年书才有五个人来问，看来念书只会让人愈念愈呆，所以成名之后就成了一呆猪。"

一会儿，祁琳转首凝着她，轻声温柔地问："娶了我，你真的不后悔吗？"

"认了？"练衣红听了，回问："你认了什么？"

"我的后不后悔只是我个人的问题，但你的后悔与否，可能关系着整个山寨的存亡。"

祁琳只是愕愣地看着她；她的学问程度让他惊讶莫名，可是她的话又好像在嘲讽只会死读书求官的读书人。